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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祸胎邀我一起黑化 北杏行①

思及流白舞剑之姿、忧伤之态,凉赢不知是否适宜,指尖始终游离于觚口边沿未及举起。

“多谢老师。”

倒是流白主动举觚相应,反显凉赢颇为突兀。

“怎么?不乐意?”高傒稍一抬手,拿她打趣起来,“即便亲眼见识眼前这位‘三公主’并非女子,也不妨碍你继续做男宠嘛,不过敬酒而已,还没让你侍寝不是?”

这话说得凉赢耳根一阵温烫,自己明明是女子之身一事又羞于出口,情急之下只得举觚回说,“当然不是,少主与两位姑娘待我很好,今日即非少主寿辰,也当敬酒一觚,聊表谢意。”

流白垂首一笑,默然不语。

三人一同饮罢,流白刚要伸手,凉赢先其一步拎其酒壶为其续酒。

高傒看在眼里,趁着凉赢将壶嘴转向自己时,轻声笑问,“这卫国的酒滋味如何?”

凉赢细细回味方答,“口感浓厚醇香,齿间尚余一丝甘甜,在下虽饮酒不多,但恐怕也难以找出胜于此品。”

高傒听罢转目流白笑道,“你向来只饮卫酒,看来你有了酒中知音。”

流白依旧浅笑置之,而后端觚低声相问,“算来日子,卫国使臣应是昨日抵达临淄,是否已觐见公父?”

一旁的凉赢听罢只觉蹊跷,宫内几乎每日都会例行食物供给,据喜饼所述,卫姬夫人在世之时便已严令二婢,不得与外界接触攀谈。

可从流白方才之言,似乎对卫国使臣的动向了如指掌,好似有了会飞的千里眼。

会飞......

眼前忽然闪过那只灰雀展翅身影,还有流白从它腿上取下的那卷帛书。

莫非与此有关?

她将疑惑深埋于心未露于形,毫无波澜的面色映入了高傒与流白的眼眸。

“确是昨日一早刚进的城,”高傒捏箸审伸向菜碟,夹起一片藕置于唇边。

“使臣何人?”

不等启齿轻咬,流白下一问便紧跟而来。

“卫国外相史辑,”高傒置藕于觚旁碗碟,答说,“他本想昨日便持国书入宫觐见,长公子伯诸便以舟车劳顿、暂且安歇为由,将他安顿至馆驿,只带回了长公主琼萱夫人的家书。”

“还真是谨慎,”流白浅饮觚中酒,冷声一笑,“若不是多少还顾念些两国邦谊,只怕是还要搜身。”

自琼萱嫁与卫公达成两国联姻互盟之后,齐卫邦交频繁、互派使臣这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明明两国同盟,为何还要如此戒备提防?”

思及此,凉赢忽觉酒席间一片静默,抬眼方觉流白与高傒都看向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无意间将心中疑惑脱口而出。

一时之间尴尬不已,踟蹰之际她赶忙起身作揖赔罪,“在下失言!”

“无妨,”流白并未在意,抬手示其还座。

眼看凉赢惴惴不安而坐,高傒笑道,“你这话倒是也没有说错,齐卫两国素来交好,并无征战。然则事实上真正对卫国有戒备之心的并非是齐公,而另有其人。”

不消明说,凉赢已猜到此人为谁。

流白道,“目下齐公意欲推动齐、卫、鲁三国会盟于北杏,只怕明面儿上的目的,在于三国联兵北上,共讨白狄。”

“嗯,看来大体不差,”高傒点头认可,“如今史辑已到,三国会盟已势在必行,届时卫国那边肯定会有人来,于你而言也是苦等而来的机遇,你要好自为之。”

流白语色深沉,举觚相敬,“学生明白。”

酒过三巡,高傒方见凉赢有口不言,眼中难掩焦急之色,便单肘搁于案角,凑向流白掩口轻笑,“瞧把她给憋的。”

流白顺势代为开口,“此番会盟宋国不在其列,可是这两月有余,宋国公主与长公子婚后不睦?”

一语点中心思,凉赢登时双目生辉,瞪大了眼睛等着高傒的答复。

“你呀,未免也太惯着她了,”高傒无奈摇头,遂手指凉赢而答,“恰恰相反,自她突然失踪,引发了宋国公主的警觉,身侧那些藏着的蛇虫鼠蚁也都陆续安分了下来。前两日宫中医馆前往为其请脉,已经怀有身孕了。”

“真的?”难以压制内心的雀跃,凉赢双手撑案腾身而起,“公主有喜,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及高兴片刻,笑容便凝结于凉赢的嘴角,变得僵硬起来。

“看来你也注意到了。”

与之相比,流白听后脸上却不见半点笑容,“对于那位宋国公主而言,眼下真正的险关才刚开始而已,虽说不想出言咒她,可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两命。”

回想昔日井水投毒一幕,凉赢仍旧心有余悸,也认流白之言绝非危言耸听。

“先生,在下一事不明,”转目高傒,她壮着胆子求问,“公主远嫁来此达成齐宋婚盟,一旦她在此有任何闪失的话,岂不是会造成两国反目?究竟是谁有此歹心?竟在临淄城外便亟不可待施以毒手?”

高傒听罢抬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