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那祸胎邀我一起黑化 北杏行②

睡意尚沉,只觉一双手轻柔地将自己抱起,虽说自己脚不沾地,却还是有踏阶而下的沉坠感。

还有那一曲弦音。

那位少主又在拨弦了。

缓启秋波,凉赢想展臂懒腰,双手却根本动不了。

猛然定睛一看,眼前光影昏暗,破破烂烂的陈设东倒西歪,褴褛的窗户透进几缕幽光,房梁处处蜘蛛结网。

更为要紧的,是自己居然被绑在了房梁柱上,根本动弹不得。

“我之前明明还在与高子和少主饮酒,怎么会?”

凉赢毫无头绪,奋力挣扎了几次无果,只得对着门外呼救,“有人吗!”

几番尝试,终于听到屋外隐约有火光正在靠近。

“大人!前面屋中有人声!”

脚步听起来很是急促,初一分辨至少有五六人。

很快,一人手持火把将门推开。

火光刺得凉赢睁不开眼,只听得一群人脚步声陆续拥入。

为首者缓缓推开了一旁差役的火把,上下打量着一身脏衣的凉赢。

这才缓缓睁眼的凉赢,看清了对方身着官服,身旁跟着四名持刀差役。

“本官乃临淄都城令,通报姓名。”

“在下凉赢。”

听不出对方有歹意,凉赢也就如实相告了。

“凉赢?”都城令命人递来一轴画像,展开借着火光细细比对,又问,“可是宋国夫人身侧的近侍?”

余光微瞥,凉赢清楚看到上面画着的人正是自己,回想饮酒之际,流白与高傒应允自己离开,猜想两者有关联。

况且若果真对方要害自己,早早下手便是,无需如此繁琐。

思定后,凉赢便道,“正是在下。”

“松绑。”

都城令收起轴画,命人解开了凉赢的绳索,“足下失踪近三个月,长公子夫人再三吩咐务必找到你,今见你平安无事,总算是可以交差了。”

绳索落地,凉赢只觉双臂酸麻,借着扭动手腕的机会,她还在整理飞速打转的思绪。

在差役簇拥之下,凉赢步出破屋方知身在荒郊。

西风骤起,卷起满地枯叶,不得不以袖遮挡。

都城令朝右斜方路口听着的马车展臂指向,“请吧。”

满目皆是生面孔,凉赢难免新生忐忑,面露踟蹰之色,未敢轻动,“小人不过是近侍而已,何堪劳动马车?”

“既已脱险不必忧心,”都城令瞧出了她的心思,便道,“我等奉命行事,足下只管上车便是。”

差役腰间那一把把看似随时要出鞘的刀刃,无形之中押着凉赢的肩膀缓缓挪步,踏着枯黄的叶子朝着马车而行。

离马车尚有十步之距,便见一手撩起前帘,吓得凉赢立时止步。

再一回眸,连同都城令在内,身后之人皆拱手朝向行礼。

“凉赢!”

一声轻唤,藏不住日久分别的思念与牵挂。

帘挑悬空,方见公主一身翠绿丝裙,银簪轻挽发丝,珠翠环绕,满眼喜悦盈眶外溢。

“公主?”

凉赢以为自己还未清醒,再近步定睛一看,亲见公主果真安好如初,亦是欣慰非常,不忘屈膝跪拜,泪泣满面,“小人一直盼望着能与您有重逢之日,幸得上天庇佑!”

“起身上车再说话。”

得其准允,凉赢方才直身而起,不及拭干热泪,便快步走向马车。

一近车边隔帘而望,凉赢扶着车辕的手瞬间僵硬,无法动弹。

车内不止舒雯一人,还有个人紧邻她身侧而坐。

而此人并非是公主的近侍香萍,而是......

“我在此让你觉着碍眼么?”

当着凉赢眼前,文昭轻挽公主右臂,尽管眉眼尽是笑意,却令凉赢有蛇伺之感,一身毛骨悚然。

“小人不敢。”

虽然很可疑,一切皆是猜测根本毫无凭据,况且对方身份尊贵,不宜贸然挑起事端。

再看她与公主一副亲昵的模样,凉赢内心打定主意,先行按捺下来。

“二公主多心了,凉赢这些日子一直被歹人挟持拘禁,刚刚获救,难免尚未定神。”

发觉两人氛围颇为怪异,公主打着圆场,招呼凉赢上车,“有话车上说。”

落座于二人对面,但闻一声鞭起,车马缓缓而行。

身为公主陪嫁侍从,即便是同车而座,凉赢也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未敢抬头正视二人面容。

“可知自打你失踪这数十日,大嫂无时不刻都牵挂着你的安危呢。”

文昭那深邃不见底的眼眸,却始终未从她身上离开过,“大哥明明说了,不过是个侍从罢了,没了也就没了,说不定思念故土偷偷跑回宋国去了,再另寻贴心之人就是,根本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话落,文昭轻抚公主手背,语调婉媚,“可大嫂却不肯弃你不顾,还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