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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色难抵 Chapter 12

紫,倒是很像中毒。

她其实心情还好,虽然去了趟医院,倒也没什么怨怼,宴会上的事情不过只是意外,这会儿还能与他开玩笑:“感觉下一步就要截肢了。”

坐在一侧的程砚深轻抬下颌,侧目看向她,几分凉薄,没有搭话。

站起身,神色寡淡,仔细挑选着酒架上的红酒,长指捻起一瓶,轻放在餐桌上,从容地开瓶。

沈洛怡有些懵了:“这个时候你开酒干嘛?”宴会结束,也快到休息的时间了,程砚深这会儿倒是想起开红酒了。

程砚深抽了张白色布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玻璃杯口,推到她面前,懒洋洋睨着她:“眼睛盯了半场了,程太太不想喝吗?”

宴会厅里,从他抽走她手里的那杯红酒开始,她的视线几乎就没从那瓶红酒上挪开。

毕竟是有价无市的珍藏款。

沈洛怡眸光闪烁了瞬,视线慢悠悠挪到他手上的红酒。深红色的酒液缓缓倒进她的玻璃杯中,顺着杯壁滑下,留下蜿蜒的水痕,偏冷的音质淡声道:“我知道程太太滴酒不沾,不过这瓶酒,错过实属可惜。”她微微眯眼望过去,同样是罗曼尼康帝黑皮诺红酒,年份比宴会上那瓶更好一些。

沈洛怡呼吸蓦地滞住,又听他神闲气定继续说:“太太,可以陪我喝一杯吗?”

是给足了台阶。

沈洛怡愉悦地接受了他递过来的梯子,莞尔一笑:“那我就勉强陪你喝一杯。”

“不过,手指受伤是可以喝酒的吗?"她一边问着,可是手上的动作根本没停,已经抿上了红酒。醇香溢在鼻尖,她轻轻晃着高脚杯,一点回甘在唇齿间丰盈,她似有似无地点头。

是对得起它价格的红酒。

程砚深轻笑一声,声音清缓:“你受的是外伤。”凉淡音质压着几分低哑,在她耳畔浅浅萦绕:“有个词叫适量,即便喜欢喝酒,适量而行也不会影响心肝胃功能。”

是回敬她今晚宴会上对他身体的质疑。

神色散漫,冷白指骨捏着他的酒杯,一点音乐红色反光在他眼尾,荡漾着一点绯色:“况且我们只喝一杯。”程砚深给她倒的酒刚刚漫过杯底,适量饮酒不碍事的,他已经问过医生。

水眸清透,无辜又勾人,尝了酒,沈洛怡满足地弯起眉眼,像是得逞的小狐狸。

这人一次两次都拿红酒勾着她的魂儿,这次终于尝到了他的珍藏红酒,口感确实很不错。

不过沈洛怡向来不是会吃亏的性格,也没忘记回怼他刚刚的话,慢悠悠说:“也不止是外伤的,还有内伤的。”“比如被新婚燕尔的程先生在商场上毫不留情地给予痛击。”

程氏发来的那份修改并购协议细则,她白天细细研究了一番,目前还没有什么很好的解决方案。沈洛怡的胃口很小,分量不大的意面她只吃了几口便不动了,程砚深接过她的盘子,姿态优雅地解决剩下的意面。

用的还是她刚刚的叉子,吃了她的剩饭,程砚深似乎也不觉得有异。

慢条斯理擦拭着嘴角,程砚深扫过她惊诧的表情,视线略定了瞬:“程太太真是幽默。”

沈洛怡眨了眨眼,仓皇收回了目光,掩下面上无措。虽然同床共枕,再亲密的事情他们都做过,但是用同一套餐具,吃一盘面,似乎比那些更为亲近。她清了清嗓子,又咽下一口红酒,重新回到刚刚的话题上。

“避而不答不是什么最优解。“她自然不会以为幽默在这会儿是什么褒义词,但也不像刚刚的话题被他随意略过。程砚深轻扯了下唇角,眼尾扬起:“要我说什么呢?太过现实的条件摆在眼前说多了大概有些唐突了。”嘴上说着唐突,可实际说的话却很直接,丝毫不留情面:“若是想真的解决这个问题,沈小姐未来大概要走的路有些远了。”

他换了称呼,程砚深是不喜公事带入家庭之中的,但沈洛怡问了,他也没什么不好答的,但公私分明连称呼也很分明。

谈到公事,餐厅里的气氛明显凉了下去。

迎着沈洛怡灼然的明眸,程砚深面色从容地解下挽起的袖口,声线冷清:“至于当下,你觉得去年年底的那宗谣言为什么会直接影响一季度的业绩呢?”

沈洛怡瞳光闪烁,眉尖微拧,张了张嘴,又忽地阖上。这个问题,并不好答。

程砚深将她踌躇的神色纳入眼帘,斜眼看了看振动的手机,起身:“你先喝,别贪杯。”

沈洛怡没有应声,程砚深自始至终态度很是平静,没有任何情绪外泄,有理有据让她寻不出错处。她轻轻舒一口气,连珍藏红酒也没了兴致。沈洛怡撑着额头,陷入沉思。

是秦舒明打来的电话,刚一接通就是关怀的声音:“洛怡的伤势怎么样?”

“小伤。“程砚深言简意赅。

他们提前离席,并不知道后续引起的轩然大波,在程氏办的宴会上,酒店装潢出现问题,伤了程总的新婚太太。消息散开,对酒店形象是破坏性的打击。

或许,程砚深也知道,只是他放任了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