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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色难抵 Chapter 12

的发生。那位酒店老板和秦舒明算得上好友,托他来探程砚深的口风:“老梁的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让我来问问你的态度,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没什么态度。"嗓音微凉,凌然寒霜缓缓散开,“太太便是我的态度。”

秦舒明一哽,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态度,只好插科打诨:“砚深,跟你认真说话呢,别开玩笑。”似有似无的一点笑音过后,程砚深的嗓音幽然转冷:“我的语气像开玩笑吗?”

“受伤的是她,却来问我的态度,你觉得这个还是玩笑吗?”

突然的沉寂。

“……“秦舒明低叹一声,“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任谁都听出程砚深这会儿情绪不佳,秦舒明先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程砚深转过身,双腿修长,目光凝在安静地坐在餐厅里神游的女人身上。

她真的很瘦,光线落下隐约勾勒着她的曲线,轮廓似削,单薄的肩背,盈盈一握,很难想象她刚刚出手救了一个小女孩。

程砚深冷隽的面容柔和几分,嗓音声声沉下去:“酒店确实应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宴会现场出现这种意外不是小事。”

“尤其是人身安全这种事,更是容不得半分纰漏。”秦舒明呵笑:“尤其是你太太的人身安全更容不得吧。”

程砚深没否认,很坦然地承认,甚至又上升了一个高度:“这自然是首位。”

“那你想怎么处理?”

“公开致歉和私下道歉,缺一不可。"目光中的那道倩影蓦地转过身望向他,清眸晶莹,如水潋滟,他缓一口气,长指轻叩在楼梯扶手上,声音低了又低一一“她自小娇生惯养,没道理到我这里受什么委屈。”夜色暗昧,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壁灯,窗帘流苏跟着清凉微风微微摇曳,重复的流动曲线,沙沙作响。沙发前的女人丝质睡裙柔软,紧贴曲线,她撑着腿坐在地毯上,长发垂下,跌丽侧脸半遮半掩,白皙柔旖的皮肤仿佛镀上一层清光。

从浴室出来,静静望了一会儿,程砚深才开口,淡声低回:“你在做什么?”

扭过脸眺去,只见程砚深深蓝色睡衣,在昏黄暖光下,透过几分神秘,沈洛怡放下左手拿着的剪刀,面上隐约烦闷还未散去。

“手指好胀,我想要把指套剪开一段。”

只是左手实在不太灵活,捣鼓了半天也没对指套造成什么损伤,燥气不禁上头。

程砚深拧起眉心,上前两步,低头仔细检查了番她的手指,夹板和指套束得并没有太紧,大概还是刚受伤的原因。

他跟着也坐在地毯上,偏冷的音色也染上几分温意:“刚受伤发热胀痛都是正常的,我给你抹点药吧。”透明的药膏涂在指尖,先是一点微烫的触感,很快散去,她几乎分不清那是药膏带来的,还是程砚深的指腹温度,捉摸不透的一点温存。然后是慢慢涌上的凉意,很快冲淡了原本的肿胀发热。

左手无意识地攥紧了睡裙,掌心泌出一点细汗,是她莫名加速的心跳。

沈洛怡抿了抿唇,她很少和异性如此亲密,所有的界限都保留在友好疏离之外。

程砚深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握着纤细的手指,他低头凑近,薄唇微启,轻轻呼气,一点清凉点在指尖很快带上了酥麻,顺着指尖迅速向上蔓延,是聚集在心口的电流。

沈洛怡轻吸一口气,手掌无意识地按在沙发上,一寸寸不断叠加的力道。

刚刚被她随手放在沙发上的剪刀被按了一角,受力不均,突然跳起。

事情发展得太快,程砚深来不及闪躲,只是闭了闭眼,剪刀刀口划过他额角,又安静地落在地毯上。一道红痕横在他的额角,很快红肿,渗出一点血迹。沈洛怡惊慌地睁大眼睛,手不知该往哪里放,想要去捂他的伤口又瑟瑟缩回手:“我……我不是故意的。”天晓得,那把剪刀怎么会跳到他头上,还顺势划了一道口子。

视线幽然转凉,程砚深抬手触了触伤口,红色斑斓印在指腹,他望过来的瞳光邃暗沉淡。

“抱歉。“沈洛怡急忙去抽化妆桌上纸巾,慌乱中又撞到受伤的手指,从骨头深处迸出来的闷重痛感,让她五官都紧巴巴皱成一团。

太过乱糟的一个晚上。

程砚深面上依然平静,看不出一点怒意,长臂揽过细腰,将咬牙忍痛的女人拢进怀里:“你这是要妇唱夫随?”她的手指受伤,便给他的额头也添上一道伤痕,倒是两两相配,相得益彰。

沈洛怡后背因为疼痛浸透了冷汗,刚刚撞的那一下似乎比刚受伤那刹那还要疼一些。

她胳膊肘向后怼了下,但到底是她不占理,还是收了点力道:“你的恶意揣测也太恶意了吧?”右手食指疼得发颤,沈洛怡鼓着唇,声音里尽是不满:"而且我觉得你的问答很有问题,就算是,难道你不也应该甘之若饴吗?”

“行,我甘之若饴。"程砚深很是配合她的话,摊开手,“那你都把我划伤了,我还能怎么办?”沈洛怡当即转过身,可视线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