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谢祁隋不敢强令衙役镇压,担心此事闹大,届时他暗中干得勾当就藏不住了。
肉疼愤怒地看着难民肆无忌惮的继续捡拾着吃食,陈槐民顾忌太多,有心无力,最终只能无力绵软地挥了挥手,令衙役退下,面如死灰地离去。
他想必也知大事不妙,回府后便收拾了东西想跑,但各方势力早已盯上了他,哪里容得了他逃之夭夭,闻苏领着数位提前赶到的铁骑暗中将陈槐民及其家眷心腹扣押下来,只等着谢祁隋赶到,惩治这为害一方的县令。
闻苏出手快而准,并未惊动太多,若非余绾一直留意着,恐怕都不知隆安县内已发生这等变故。
那夜过后难民的日子也好过起来,捡拾了能安稳度过数日的吃食,起码不用再担心这几会饿死街头,除了有几位互相争抢的难民大打出手,受了些许伤,其余的就如余绾鸳尾等人所料,并未再出现任何变故。
再过十数日,由铁骑亲自押送的赈灾物什也会送到,到时隆安县有谢祁隋和数百铁骑坐镇,想来无人敢生事,难民如今手中也有吃食,想来能顺利熬到那日。
策马至隆安县令,如今谢祁隋和大半铁骑均以赶到,故而不用再遮遮掩掩。县衙已经被铁骑前后把守,每走十步便能遇到巡逻的铁骑,纵使幕后之人有通天本领,也不可能在此时潜入进来作乱。
余绾勒马在县衙门前,扣紧头上的帷帽,翻身下马,跟着谢祁隋进入县衙。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县衙内,景和这才从高大的古树上跃下来,快步行到百步之远的马车前,躬身低声道:“殿下,铁骑包围衙门,雍穆王已经回到县衙,想来马上就要提审隆安县令陈槐民。″
停顿稍许,景和补充道:“余女娘也跟随而至,进了县衙,想来会旁听此案。”
马车内一片安静,景和静立片刻,仍等不到回应,不由上前一步:“这件事怎么说也是殿下殚精竭虑,雍穆王最后赶到,如何能将功劳尽数占去?殿下回绛京后本就需要民心民望站稳脚跟,不如亲自前去,亮明身份,也好日后能堵住一些朝臣的嘴。″
车帘被掀开一角,露出谢鹤续苍白面容,看着不远处紧闭的县衙,他轻咳了两声,神色平静如古井无波:“朝臣的嘴哪里能堵住,他们不愿我回绛京,无外乎是权力驱使。我如今仍是废太子之身,虽有半幅天子仪仗的尊容,却哪里还有半分身份可言?进去也是无用,何苦多此一举。”
景和眉眼低垂,怏怏不乐。
他最为清楚,他家殿下为了查明此案费尽心力,若非将信得过的护卫尽数调去巡山,陈槐民早已收手,就算雍穆王率领铁骑赶到,搜山也要数日,想来那时墓穴处早已被掩埋干净,哪里还能如此轻易的人赃俱获,就连雍穆王手下得到的那个账本明明也是.……
若非如此,也不会被刺客轻而易举杀进府内,本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内忧外患,那夜留守在府内的护卫可是六皇子派来的,心怀鬼胎,一路上都在伺机而动,若不是发现及时,殿下恐真有性命之忧。
谢鹤续收回目光,淡道:“回去吧。”
景和无奈,却也只能应声,正欲上前驾着马车离开,只是还未行几步,忽而听到马车里再次传来谢鹤续的声音,他似是淡淡嗤了一声。
“她倒是信他。”
谢鹤续冷淡的嗓音听不出喜怒,景和怔愣,暗暗思索着这句话的深意,忍不住抬起头,却只能看到绚烂朝霞下轻微晃动的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