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卿轻轻拍了拍他已然没有知觉的双腿,又恬不知耻,言笑晏晏地轻声道:“阮莺,坐过来。”
她的手脚更加冰凉了,两条腿都像是灌了铅一般,根本没有一刻前行的动力。
然而,她不过来,他便想方设法到她的身边去。
电动轮椅往前行进了几分,他的膝盖恰而能轻触到她的双膝,霎时间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轻轻一拉,根本无需用太多力,阮莺被迫坐进他怀里。
在他的大腿上,她并不顺从,甚至是不乖巧地想要试图从他的怀中离开。
但因他双手握住她腰间而纹丝不动时,反复动作后阮莺终于泄了力。
男人手指修长,按压着她的脊背,如藤蔓植物般往上慢慢攀爬,灯光晦暗照在他们的脸容上,他的脸一半于暗,一半于明。
阮莺的目光不可避免地与他对视上。
他轻轻一笑,就像是故意使坏似的,也更像是在宣告主权,仰起头来去啄吻她的嘴唇。
在沈待时的眼皮底下。
她的双手被制擒,一动不能动。
角落的灯光似乎都在晃。
沈待时的眼光太过直白,明明清冷没有情绪,却又如此热烈。
将现下的情况,一览无余。
起先顾正卿只是蜻蜓点水般的碰触,伴着点散漫逗弄的心态。
但紧接着,这个吻越来越霸道,也越来越招摇。
指骨修长有力,几乎是从后面深压着她的后脑,刹那间,阮莺几乎有一种身体要四分五裂的错觉。
伴随血腥气味的吻,被他大口大口呼吸着灌入她的口腔。阮莺试图后退,但被他牢牢攀附住的双掌锁住,根本无路可去。
她目光自侧旁斜了一点,一霎时便撞入了沈待时的视线里。
他的目光异常的清冷,面无表情,仿佛一处即便是投下石子,也掀不起多大涟漪的深井寒潭。
不要,不要看——
阮莺没有经历过这些,在第三个人的面前上演这种情况,即便不是她心甘情愿,当着另外一个人的面如此深吻,也令她感到无法言喻的羞耻。
沈待时的目光太过坦荡,简直无所不在。
她试图伸手去捶顾正卿的肩膀,被对方牢牢握住。
阮莺甚至有种错觉,顾正卿不会想在沈待时的面前和她……
不要!
她去咬他的唇瓣。
他并没有退缩,反而更是兴起般与她回应。
血腥味逐渐在口腔中弥散,顾正卿睁大着眼,更是亢奋地去追逐她的嘴唇。
哪怕是在亲,他也不忘空出一点余光,去注意观察沈待时的表情。然后,嘴角不可一世地翘起。
过程中,阮莺挣扎得更厉害了。
就在沈待时的眼皮底下,阮莺吊带的一边滑脱了下来,挂在了手臂的位置,露出半边白皙雪腻的肩膀。
她的皮肤生得极白,有一种经霜更艳的艳白,肩膀上却透着极淡极细的粉。盈盈弱弱,如临水坠落的花。
似乎是不情愿他这样看着,她双眉轻蹙,两只眼睛湿漉漉的,眼尾都泛了可怜的薄红。
比她先前想要拜托他,求助他的模样还要委屈,还要娇弱,惹人爱怜。
好在顾正卿也并没有让第三个人看着的意思,他的眼神顿时凌厉了几分,见岿然不动的沈待时还真是一条听话的好狗,他让他先下去。
沈待时站到了门外。
门闭合的那个瞬间,他再度看到坐在顾正卿怀中,正受他唇瓣啄吻的阮莺。
顾正卿的这些吻相较于之前,要绵柔温情了许多,从她的唇瓣一路啄吻到了她的面庞,接着是她的耳垂,然后是她的脖颈,后面又一路向下,到了她领口的位置,他停了停。
但她很是害怕惊慌无措般,眉头轻轻蹙起,那是一双仿佛会脉脉含情的黛眉,弯弯的眉毛下,有一双同样弯弯的含情的眼睛。
不知有没有人曾经对阮莺说过,她的这双眼睛实在漂亮,仿佛充满神性。仅是这样不经意一瞥,沈待时默默无言地于刹那间闯入她的领地。
他安静地盯着,又垂眸,敛下眼中所有波澜不兴的情绪。
大门彻底合上。
夜晚才刚刚开始,阮莺知道,噩梦才刚刚降临。
她淋了雨,浑身湿透了,又冷又潮,但顾正卿似乎不打算放她去洗热水澡。她陷在他的怀中,浑身被湿黏的触感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