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顿,还扔了超过一半下悬崖的事。
只拍了拍故离的肩,放低声音道:“其实你本该早就察觉了,只不过你不曾有脉篆,对此并不敏感。”此刻故离心中仿佛有风暴席卷,黄沙漫天滚滚而过,顾不上这边,任由他的手轻搭在自己肩上。最不可或缺的一环被补上,所有异常霎时落到实处,一切了然分明。封崖岭简陋的宫室、心腹下属诡异的目光、仰元峰上过分热情的灵兽,这一刻全都有了解释。因为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什么“故离”与“喻扶辞”!在幻境之法中,别有一门不同于“引魂入身”。使进入幻境之人无需依托旁人身体,而是以原身入内,而假借他人身份。即便身体容貌全然不改,但在幻境其他所有人眼中,此人就是被其暂代身份的哪一人不假。幽影脉中称其为"以身代魂”。
至于他们如今在幻境里究竞是谁,简直不能再明显。故离沉声道:“我身上的是万生脉脉篆。”喻扶辞点头。
踏云等一干面熟的灵兽又还好端端在仰元峰上,时间相距不会太久,多不过数百年。
这几百年里,包括喻扶辞在内,魔门只有两位魔头能被尊称一声尊主;而玄苍山上包括故离,统共也只有两个仙君能做得了仰元峰的主。
如此一来,诡异的换身也有了解释。这既不是喻扶辞捣鬼,也不是幻境或墟导致的,而是幻境中的人亲身经历。是“凡昱仙君”与“魔头凌霁”这对已经分崩离析反目成仇的道侣,在数百年前的这个时间里,曾经真实地互换过神魂!
呼吸急促起来,喻扶辞单薄的身体立即又开始叫嚣。故离感到有些喘不上气,眼前一阵接一阵地发白。越想控制,身体越跟她唱反调。
这意味着什么?
她为何没有发现?
谢知阑为什么从来不曾跟她提及过?
喻扶辞见状,脸色也有些难看,立刻扶住她,一手掌心贴住她后背输送真元:“你怎么样?”
真元顺着经脉流入,故离眼前很快恢复清明。背后来自手掌的体温同真元一起传过来,感觉简直与针扎差不了多少。
呼吸逐渐平复,脆弱的心脏却隐隐有活蹦乱跳的趋势。她迅速将人挥开,走远两步:“想趁机把我的真元传进你身体里还是省省吧。”
喻扶辞满脸受伤:“等我换回去就还你还不成?悠着点,我身体太脆,若在幻境里死了,你的神识来不及回来可就麻烦了。都怪你那嫂子,选谁不好,偏选你来和我换。”
故离声音没什么起伏:“她不是我嫂子。”喻扶辞立即没原则地随她改口:“都怪凌霁那魔头。”故离又往前走了几步,没有回头,忽然道:“喻扶辞。”
“在这里呢。"喻扶辞抬抬手臂。
她声音平静得不大寻常,好像一条线被人不由分说地拉直捋平,拔走所有横出的绒毛,既平且冷,听不出任何情绪曾存在的痕迹。
“等出了幻境和墟,你自己想办法离开玄苍。“她道,“否则我亲自送你去主戒堂。”
喻扶辞脸上的笑褪了下去:“师姐?”
故离:“我早就不是你师姐了,喻尊主。”喻扶辞紧走几步,抢到她身前,道:“如何不是我师姐?玄苍不曾宽宥我,魔门不曾教导我。这世上若说真有谁对我有所裨益,我就认你一人。你当然就是我师姐,不关乎师门,就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师姐。难道不可以吗?”
故离胸口起伏,转头看着他,话语十分清晰:“不可以,因为我不认。因为你归于魔门,而我在玄苍。我收留你是背叛师门、违反门规。请你离开。如果下次你再犯玄苍,我会亲自迎敌以正门风。”
“但是你想收留我,你已经受够了玄苍门,你不想入无情脉!"喻扶辞疾声道,“想却为什么逼迫自己不做呢?”“我没有想任何事,不知道哪里让你误解了。"故离纹丝不动,“玄苍再如何,也是我与师门之间的事,与你一个魔修无关。如果你觉得我会继续容忍你,那你就打错算盘了。我不是我师兄,不会跟一个魔门中人有牵连。”喻扶辞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忽然笑了一下。“我知道了。你厌恶的不是我,故离。你看到昔日背叛谢知阑的凌霁,她是你憎恶魔门的源头。所以你将我比做她,担心来日跟谢知阑会跟一样下场。”他缓缓伸手,试探着探向故离肩膀:“但是很显然,我不是……
故离侧身避开:“在我心里,你跟凌霁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