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别扭
绳子不粗不细,黄麻编织,肉眼可见的结实,套在随越几层衣袖上面,不至于会勒到她。
但她怔怔看向这个多出来的玩意儿,颇为无语,伸手想要解下来。
顾泽感觉灵敏,投来冷冷一眼,料峭风雪原地起刮似的。
随越没有半点出息,怵得不行,立时止住念头,赧然收回左手,乖乖背去身后。
挺直腰板的规矩站姿别提多像班上挨训的学生。顾泽才稍稍满意,带着另一头绳子进了厨房。绳长挺足,对随越的限制不算严重,她慢悠悠走去客厅沙发坐下,嗅闻到空气中充盈的丝丝缕缕的草木冷香,感受着手腕上存在感极强,连接在两人之间的麻绳。她心神不宁,连手机都没兴致刷。
默然坐了一会儿,随越着实坐不住,站起来沿着绳子指引的方向,一步步接近了厨房。
顾泽处理好了食材,站去电磁炉前,点下开火键。他优越的身高身材摆在那里,硬实窄腰系一条纯色围裙,一手扶锅,一手掌勺,大开大合地炒制,笼罩浓郁烟火气。还挺赏心悦目。
随越禁不住趴去厨房门沿上看。
顾泽的余光约莫瞟见了她,三下五除二地翻炒完黄牛肉,装盘后,拉了拉手上的绳子。
随越右手受到拉力,即刻站直身子,讪讪地走进去,想把那盘牛肉端去餐桌。
“要你插手了?"顾泽抢先一步,快速端起牛肉出去。随越局促地放下手,跟着走去餐厅,瞅了眼热意腾腾的小炒牛肉,又去看因为顾泽的走动,不停变化的绳子。她也学他,握住中间拉动两下。
顾泽马上扭过头,淡淡瞥来。
随越抓握绳子的指节蓦地一僵,好商量地问:“绳子可以解了吗?我不会偷偷走的。”
顾泽对她的信任度显然低至谷底,冷漠反问:“你觉得呢?”
随越脑袋歪去一边,撇撇嘴,没好气地嘀咕:“栓这么一根绳子,不像牵狗一样吗。”
转过身子,抬起脚步,又要往厨房去的顾泽倏地滞住扭回来,投来森冷视线。
随越眼尾扫见,吓得立马放开绳子,欲要解释:我不是说你是狗。
顾泽却快一拍开口:“嗯,我他妈就是你的狗。”随越”
两人吃完一声不响,别别扭扭的一餐,随越折返学校,顾泽如常跟上她。
麻绳仍然系在两人手上,多余的部分被顾泽挽上手掌,只留下他们间距的短短一截。
和一开始系上的感受大相径庭,随越不徐不疾挪动步子的时候,不经意瞥过横亘在彼此中央的一小截,耳畔便不可抑制地回荡顾泽先前那句"我他妈就是你的狗”。当时她瞠目结舌,脸热心悸,现下回顾,同样灼烧耳根。
是以抵达教师公寓楼下,随越第一时间解散绳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他怀里塞,而后速速溜进了单元楼。她埋头跑得飞快,生怕顾泽跟上来一样。
刚抵达五楼,她隔壁房间罕见地推开了房门,赵秀芝走了出来。
随越错愕,忙不迭止住脚步:“你今天回来住吗?”“是啊,和巴勒恒吵了一架,气死我了,我就跑出来了。“赵秀芝鼓鼓腮帮子,气愤地回。
随越拍拍胸脯,平稳跑得乱七八糟的呼吸,琢磨从那句话开始安慰。
不料赵秀芝像是压根没把老公往心上放,立马大变脸色,笑嘻嘻贴近她,扬起眉梢问:“你和顾泽重修于好了?”随越微怔,不知道她为什么有此一问,别不是她刚刚在楼上看见他们回来。
“没有的事。”随越声量不高,却斩钉截铁。“啥?“赵秀芝不可置信,“我看你们最近走得很近啊。”
随越这阵子的确和顾泽走得过于近了,近得她偶尔都会意识不清,错乱两人的关系。
她脑子浆糊似的一团乱,不知道如何回应,一个劲儿地摇摇脑袋,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赵秀芝跟着她进屋,尤为好奇一点:“你俩以前为啥分啊?”
随越走向桌子,给两人倒水的动作不由顿了半秒,抿唇没应。
赵秀芝发觉她今天很是不对劲,情绪比任何时候都要低迷。
她识趣地没再提顾泽,陪着她,等到晚间,两人都该洗漱休息,她才回了自己房间。
赵秀芝一面往回走,一面用手指戳着手机,愤愤念叨:“好你个巴勒恒,现在还不来找我!”随越坐在椅子上,望向她的身影,忍俊不禁。先前巴勒恒不断攻打她的电话,分明是她严词警告他不要再打来烦她,再烦她就民政局半日游。赵秀芝这一走,房门重新关合,一二十平米的套间归于平静,自己的呼吸都能清晰入耳。
随越嘴角牵出的清浅笑意很快黯然,竭力支撑的双肩止不住地往下跨,疲倦涨潮般地蔓延,自上而下汹涌沸腾。这个时候,沉寂的手机嗡嗡响动。
是爸爸随远山。
随远山性子温润,是典型的无限宠爱与包容女儿的慈父,随越和他相处一向放松,赶紧接起来:“喂,爸爸。”“嗯,宝贝,最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