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日随越僵持在马背上,是他不愿轻易出手,才造成了她跳马扭伤的下场。
当然,顾泽多半没有那么多好心。
至少对她没有。
谁晓得顾泽肚里又憋着什么坏,是不是正在给她挖坑、添堵。
随越也不能不吃他做的饭,她还算了解他,依照他如今对她的恶劣态度,总有一万种法子逼她张嘴。
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几人闲聊到这里,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
短促的两声颇为有力,三个女老师齐刷刷地寻声东望。
来人穿着宽松休闲的短袖短裤,外显的肢体肌肉刚硬又不失流畅美感,麦色皮肤上的一眉一眼深刻冷峭,俊朗如画。
好巧不巧,正是她们的热议对象。
顾泽手上又有一个保温盒和一只纸袋,神色平淡,目不斜视地瞅向随越。
两个女老师相互对个眼色,挑挑眉梢笑起来。
随越耳根子升温,忙不迭收好纸笔,起身朝外面走。
顾泽自顾自跟上她。
从教学楼到教师公寓的一段路不长,但随时可能遇上同事和学生。
随越余光瞥见顾泽手提的纸袋里面是衣服。
一定是帮她清洗好,晾干拿回来的。
其中少不了内衣。
随越脸颊更烫,尽可能地加快步子。
顾泽始终跟在她身侧,垂眼打量她上了固定绷带的右脚,蹙眉问:“需要我抱你?”
随越震惊地瞪大眼,这可是学校!是人来人往的工作日!
“你再走快一点,扛你还是抱你,自个儿选一个。”顾泽没好脾气地说。
随越:“……”
她老实巴交地放慢了脚步。
有了上回的尴尬得脚趾扣地的体验,随越特意让早上的闹钟提前了十分钟,务必在上班之前把能整理的地方都整理妥帖,不至于不能见人。
因此眼前,当他们抵达教师公寓楼五层,站到房门口,随越没有一点担忧,麻利地掏出钥匙,插入锁孔,“啪嗒”一声解开门锁,推动门板。
然而现实还是出乎预料,属于她的物品确实是整齐规整,寻不出太多纰漏,可室内却闯入了一群不速之客。
这栋教师公寓依靠学校后门附近的围栏而建,从窗户望出去是校外的一大片土地。
地里此刻相对湿润,杂草繁茂,不知滋养了多少生物。
此刻擅自闯进随越房间的一群身形袖珍,却仰仗数量之多,抱团嗡嗡飞成了一股黑风的小咬,多半来自那块土。
随越没有密集恐惧症都被这一幕吓出了一层薄汗,寒毛直立。
她惊恐地定向窗户,发现大敞开着。
好像早上出门时忘了关。
而那扇窗户配套的纱窗昨晚被她扯坏了,正歪七扭八地倒在窗边。
随越胳膊和腿上已经被办公室的小咬叮出了四五个红点,瘙痒难耐,不敢想象放纵它们待在屋内的话,会被咬成什么样。
她心急如焚,一面想去轰赶小咬,一面忙于点蚊香。
奈何腿脚不便。
顾泽跑惯了险恶遍野的荒山野岭,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比随越的反应更快,更为淡定,迅速放下手里两样物件,勒令火急火燎的她:“老实待着。”
话音未落,顾泽大步跨向屋子中央,抄起一条抹布,直面小咬最集中恐怖的区域,面不改色地挥舞抹布,朝窗户驱散。
随越怔怔看着他一系列动作,几下除掉了一大半小咬,关掉窗户。
她抓紧时间去把蚊香点上。
但房间里面还是有一些残余的小咬,随越坐下来吃饭,脚边就是袅袅上升的蚊香,还是被几只不怕死的咬上了。
胳膊痒得厉害,她边挠边瞅向顾泽,他高挺健美的身躯背对她,站在窗边,大手端起那扇变形的纱窗,试图敲打维修。
随越清楚他是典型的招蚊体质,从前在山里,她观察到这一点后,故意往他身边凑。
这样的话,那些烦死人不偿命的蚊子都会去扰他,一只也不会朝她身上停。
平日总是害臊拘谨,非必要情况下,绝对不会主动靠近的小姑娘一朝之间改了脾性,顾泽很难不多想。
他快速察觉出背后原由,探长被小咬折磨得斑点密布的胳膊,将人抱上大腿,低啧一声“没良心”,冷冷发问:“回报呢?”
随越猝然坐进他滚烫的怀里,惶恐地昂起脑袋,直直瞅向他轻薄性感的唇。
迟疑好久,随越慢慢伸长脖子,欲要吻上去。
却先被他一口咬住了左侧锁骨。
顾泽骨子里的劣根性从来不加遮掩,一只手同时滑了进去,包着海绵般柔软的布料,不轻地揉捏。
随越四肢霎时瘫软,溢出一声难捱的闷哼。
顾泽在她锁骨处撕咬出一片艳红,改为含上耳垂,声线喑哑却照旧霸道:“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