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越无力地被他禁锢,脸颊红得要滴血,咬紧唇瓣不吭声,更不动。
顾泽手劲儿更重:“没听见?”
随越一对乌瞳氤氲湿意,快要被他弄哭了,忙不迭“嗯”了一声,告饶似的。
双手不得不绕去后方。
顾泽唇角扯出得逞弧度,蔫坏儿地又贴上她的耳:“怎么这么软?”
过往的桩桩件件太过旖旎混乱,少儿不宜,随越想得面红耳赤。
顾泽仿佛感知到身后有一道目光停留了过长时间,好整以暇地回过头来。
双方视线不期而撞,随越心头发虚,急急巴巴地避开。
持续盘旋在耳边,无差别侵袭的数只小咬实在讨厌,她好想故技重施,端起饭菜去顾泽身边吃。
无奈现在的她有贼心没贼胆。
只能一边挥手打开企图降落的小咬,一边扒饭,心烦又郁闷。
何曾料想顾泽捣鼓好了纱窗,自己提起一把椅子,坐了过来。
同款厚重的实木椅子并排靠拢,和自己挨得极近,随越禁不住掀起眼皮,仓皇瞥他。
顾泽不躲不闪,脑袋稍微偏斜,下颌上扬,笔直迎上她的打量。
随越赶快埋下头,夹了一大筷子蔬菜。
几只烦人的小咬果然很快嗅到了更加美味的大餐,纷纷调转方向,对准顾泽暴露招摇的肢体。
重逢这么些天以来,随越头一次深入体会到,他近在咫尺蛮不错的。
清新脱俗的眉眼不由自主漾开了笑纹。
顾泽深沉的双眸一瞬不眨,瞅了许久她上翘的唇角,估摸瞧出她的嘚瑟,用脚踢她的左脚。
随越本能一躲,板起脸问:“你干嘛?”
“在瞎琢磨什么?”顾泽煞有介事地问。
随越不可能直言,随口搪塞道:“没什么。”
顾泽却猜了出来:“想让我吸引蚊子?”
如意算盘被当场戳破,随越卷翘的黑睫局促地扇。
不承认,也没否认。
顾泽淡淡轻呵,挑起眉梢问:“回报呢?”
猛然间,随越心头有铅石砸落,溅出澎湃浪花。
这个问题,和三年前一字不差。
与此同时,那年在这句话后的荒唐迷乱叫嚣着翻滚,你争我抢地涌出水面。
随越似乎还能清晰感觉到那只裹有薄茧的大手覆上来,蛮横的,不容反抗的力道。
清楚瞅见她白净小脸不自觉浮现的惊诧万状,赧然失措,顾泽免不得奇怪。
不过没多久,他恍若找准了原因,同样想到了当年刺激的一幕幕。
他嗓子莫名发干,硕大喉结无声滑动,目不转睛,直直地盯她。
他凉薄的目光分明算是坦荡透彻,毫不闪烁,随越却无端觉得被他看了个彻底,咬唇红了双颊。
瞧着她羞恼交加,却隐忍不发的憋闷模样,顾泽不禁牵起唇角,浅淡笑开。
随越气不过,使出能自由活动的左脚,狠狠踹他一下。
顾泽没躲,却在她准备收回腿时,眼疾手快握住她膝盖。
一时间,随越整条左腿都动弹不了。
她越挣扎,顾泽虎口的力度就越重,滚烫热意不断渗透蔓延。
“乖点,能少受些罪。”顾泽凉凉威胁道。
随越恼怒地嗔他两眼,弱弱地松缓左腿力气,甘拜下风。
不出所料,顾泽吃软不吃硬,慢慢拿开了手。
随越赶快回拢左腿,可胸腔憋了一团火,必须要找个出口发泄。
她趁他不备之际,左腿又挥了出去,使劲儿踩他。
这一次,随越学乖了,踩完就溜,用左脚去缠负伤的右脚脚踝,一颗脑袋尽可能埋低,若无其事地扒饭。
顾泽感受到右脚脚尖传出的不轻不重的痛感,瞥一眼沾了半个鞋印的板鞋,再瞧向快要把脸凑到碗里,欲盖弥彰的随越。
他扯了扯嘴角,轻嗤一声:“还和以前一样,又要还手又怂得不行。”
此话一出,两人皆敏锐地觉察出异样,怔讷一瞬。
这应该是这场意外再遇以来,顾泽第一回提及从前,不是深恶痛绝,恨不得将她抽筋剥骨,反而含了三两分兴味盎然。
随越小弧度地挪转脑袋,偷偷去瞄他脸色。
虽然他淡淡抿唇,没有太多表情体现,但绝对不比前几天的森寒漠然。
倏地,随越耳畔回荡先前在办公室,两个同事说他们关系要好的那番话。
她依旧不认为两人关系非凡,可直觉在不知不觉间,双方相处不再是重逢之初的剑拔弩张、别扭难受,缓和了不少。
顾泽也不像是非要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