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后,通判再无监督州兵的权力,那么青州的兵马,下官也自然该物归原主,交到赵知州您的手上。”
李世民立刻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惊喜笑容,又夹杂着些少年独有的天真意气,高兴道,
“好,刘通判愿意迷途知返,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我这回前来青州既然得了官家的亲口勉励,正想好好效力为朝廷多练练兵呢。”
刘泌昌暗暗冷笑,你这傻小子喜欢练兵,就滚去替我练吧,只要粮价持续上涨一事不解决,青州很快就会乱起来,到时就算童太尉找不到契机出手整治你,本官也能让你三个月内滚出青州!
他一脸诚恳地朝李世民苦笑了一下,又指着那些案宗道,
“可是…赵知州有所不知,先前那场雪灾过后,不少乡县失去房屋的无地灾民四处流窜逃税,核对难度极大,所以州里到现在也还没核对完这些户籍,眼看今年秋收缴税的日子又快到了,下官接手后,不得不先处理完这些户籍之事…″
他满眼恳请地看着李世民,“只是如此一来,采买州里库粮一事,恐怕就要代请赵知州帮忙一二了。”李世民早猜到对方想借粮价来对付自己,朝廷拨付给各州采买库粮的经费是有定数的,如今青州粮价飞涨数倍,原本能买一千斗粮食的钱,恐怕现在只买得到两百斗了。
他又了解到京东路一带去年遭了大雪灾,今年的春天来得极晚,这样一来秋收的新粮就要推迟到十月底了,如何保证百姓们平稳过渡到新粮上市,是他必须尽快解决的第一要事。
而且,他昨晚从两个杂役口中套出了些辛秘事来:原来的那位王知州就因不满胡乱飙升的粮价,才在署衙设了个宴召来城中的豪强米商们商议降价,哪知对方一走出署衙就到处嚷嚷,说王知州仗势欺人,让州兵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着他们亏本贱卖粮食,第二日还来找刘泌昌报了案。
这事等刘泌昌一奏上去,朝廷很快就把王知州贬去岭南当知县了。
当然,李世民对这事还有另一层看法:那位王知州在青州忍气吞声了两年,连知州本该有的权力也不敢去争取,这回为什么又敢硬气起来跟刘泌昌拼一回呢?因为应急的库粮若是不能及时采买,朝廷会判他失职,而青州的粮价再涨上去,万一百姓发生暴/乱,他这个知州更是会被牵连罢官。
所以,就算他明知城中米商是跟童党勾结起来的,也不得不放手一博,就算他因此被贬去岭南当个知县,也总比最后被革职查办好得多一一而现在,对方的困境,转移到了自己这个接手的知州身上。
既然童党丝毫不顾百姓死活,设下这么一个奸计来排除异己,如果他现在拒绝接手采买库粮的事,谁知道这帮丧心病狂的奸党,后面还会想出什么更祸国殃民的法子来给自己设陷阱呢?
所以,他本来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尽快把青州的粮价打压下去,让城中百姓的生活早日回归正常。而且,既然粮食一事是童党为他挖的陷阱,他也要让对方尝尝自掘坟墓的滋味,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样想着,李世民立马就痛快地应了下来,而且当即就表现出自己口中那种“恨不得多为朝廷练兵"的兴奋模样,说想先去军营巡视一下。
刘泌昌见对方终于同意不再把青州的事捅去京师,也暗暗高兴不已,立刻就爽快地把兵符和一应州兵诸事移交给了李世民,又让主管军务的司马参军蒯子衿带他去州里的军营。
他看着对方的背影,不由冷哼一声:掌兵?一个压根就不懂兵法、甚至可能连枪矛都没摸过的黄毛小子,不会真以为自己掌个兵就能翻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