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三十一章
岑蟠一转身,两人鼻尖便几近相触,彼此气息交融,暧昧缭绕,气氛变得陡然微妙起来。
黑夜中,只能看到夜光勾勒的轮廓,那张脸线条硬朗,却透露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岑播一时有些后悔自己转了过来。
果然,,下一瞬熟悉的唇便贴了上来。
岑蟠迅速推开了他,又转了回去,“这里是野外,您的亲信部下都在附近…”
宽阔硬实的胸膛紧接着又贴上了她的背,她能清楚感受到背后的炽热滚烫。
他又要碰她,这是第四日,第五次,她一直数着。这么下去,莫提是在床榻上补偿一二,她死在他的榻上都有可能。
岑蟠闭着眼,纵使知道他会生气,甚至可能会勃然大怒,还是准备开口制止。
可他只是将她禁锢地紧了些,轻轻唤了声,“皎皎.”那声音极轻,像是在哄孩童,却着实让岑播头皮一阵发麻。
她腿微微向里收,他便是立刻察觉了,“他们都叫你皎皎,为什么孤不能?”
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几场梦,岑播总以为他该是冷心冷情的才对,没想到竞会是这般痴缠。
她怕他再多说些她听不得的话,妥协道:“不过是乳名罢了,殿下若是想叫,叫便是了。”
元衡心里一阵荡漾,接连叫了三声皎皎,一声比一声更亲切。
他从未叫过人的乳名,也没有人给他起过乳名,小的时候,父皇母后关系和睦,倒是叫过他衡儿,可那段时光只有短短四年,以至于他现在都想不起父皇母后站在一起是什么样子。
他清晰记得的只有四岁那年,母后诞下皇妹后,父皇以母后冲撞冒犯为由,将他们母子锁在冷宫,而他的妹妹在刚出生不久便交由胡氏抚养。
被锁在冷宫里的八年里,母后疯疯癫癫,看他的眼神里只有恨,叫他也只会称一声“孽障”。
皇家无情,他过去的家被皇权拆得支离破碎,可现在他又有自己的家了。
他和她组成的家。
她曾经就差把自己的一颗心剖开给他看了,他会好好珍惜,不会让这个家再散掉。
软玉温香在怀,像一团火种,让人忍不住想靠近。他在她鹅颈上蹭了蹭,又呢喃了声"皎皎”。可还是没等来回应。
她躺得笔直,在他安静后不久,坐起身,吸鞋走向叠放好的衣裳。
再回来时,她往枕下塞了什么东西。
元衡顺着她的手背摸,摸到了一只香囊。
前几日他们的床帐上就悬有一只天青色的香囊。他依稀记得,她前世没有挂香囊的习惯,不过也有可能是他记错了。
不过看样子,她很喜欢这只香囊。
她的手背被他的手掌整个覆住,没让他拿走香囊,却也没有制止他触碰。
元衡问道:“这是什么香?”
岑蟠道:“不过是安眠的香料罢了,殿下这样,吵得我睡不着。”
他只轻笑,有商有量,“你若喜欢香,到晋阳后让人多调几种可好?”
岑蟠未泄漏半点情绪,道:“多谢殿下好意,这香本就寻了许久,甚合心意,有它就够了,不必再换。”这便是她了吧,认定了一样东西,便是不会轻易去换。就像上一世,他冷落她,可她还是认定了他,对他死心塌地。
这一世她还未寻到她认定的人,那么他就还有机会。他不允许任何人抢走。
怀中温暖犹在,他与她十指紧扣,夏虫萤萤,相拥入眠。
大
穿过邝山,过大河,至孟村,恰逢端午,护送辎车的一支军队继续前行,其余人在村子里停留半口。繁华的洛阳在粉饰太平,可依傍大河的村子无士族庇护,将民生凋敝描绘得淋漓尽致。
城门守卫松懈,一行人亮了身份进村。
不似彭城和洛阳,这里村里的人少得实在可怜,连问的十家人都瘦骨嶙峋,无一家有糯米,就连村长家都没有。老村长闻皇亲贵胄来此,在家中亲自招待贵人。村长的院子不大,年久未翻修,门口的灯笼上有几个不大不小的窟窿。
院内有一半大孩童,头顶一绺头发扎成小揪,正坐在歪七扭八的胡椅上,双手捧着粽子,吃的满嘴都是,小孩手上系着几条彩带,那是近年从南边传来的习俗,名曰辟兵缯,端午系上能避兵灾祸乱。
刚才问时,这村长说村里没有糯米,侍卫赵巍只觉是在戏弄他们,横眉一竖,大步向孩童走去。可走到跟前才发现,那孩童吃的不是糯米,那粽子里是糟糠和粟米,只不过是用面团揉在一起,像是糯米罢了。赵巍一愣。
孩童懵懂看了他一眼,舔了舔嘴角黏糊糊的米粒,把每根手指嗦了一遍。
元衡就在不远处看着,眉微皱。
出身名士之家的赵魏,看了只觉得恶心,连紫芯和墨群都挤了挤眼。
岑蟠却知道,那孩子是真的饿了。
父亲还没走时,南边还是齐国,那时南北于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