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人多口杂的,别吵着她!”
未待人说话,他便横眉扫了眼宁沅的汤碗,凶巴巴道:“喝了就好,你带她先去安置!".....房间内可有旁人?”她试探问道,“我有点困,怕吵。”比如他们口中的什么大当家。
“不会有人来扰你,姑娘,你放心!”
“方才那个人是谁呀?"宁沅跟着三娘过去的路上,小心问道。“哦,那是我相公。”
她叫三娘,依照她阅话本无数的经历,那么这个人应该就是二当家。二当家都长得如此蛮横,那大当家岂不是更凶狠残暴?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不喜欢糙汉,她还是喜欢俊逸出尘那挂的。
不能的。
宁沅当即对局势做出了判断:如果沈砚真的要卖了她,她想从这儿直接逃走怕是万万不如跟着三娘回房间,再想办法偷偷溜走。
纵然他们可能会把她锁起来,应对一个男人,也比应对一群男人要容易得多,更何况这一群人里还有一个很了解她的沈砚。
她一路跟着三娘回去,躺在收拾得还算干净的床榻上,心中战战兢兢地想,难怪沈砚对她这样好,果然这世间的每一份好都暗中标注了其价码,而且沈家这样有钱,保不齐就是通过贩卖人口的手段积累下第一桶金.......
她这一生没被她爹教导过什么有用的东西,除了这种越是心慌意乱,越能沉静从容的伪装。
她阖上眼睛,平稳呼吸着,听见门外传来了非常细微的上锁声。果然!
他们把她锁在这儿了!
门前,开始摸索有没有机关。
待门口的脚步声消失殆尽,宁沅神色变了变,起身拿起周遭一切能挪动的东西堆在房既是山寨,总有要躲避仇家的手段,断不会没有通往山里的密道。否则若有人带人围山,岂非瓮中捉鳖?
宁沅小心把墙壁、衣柜、架子皆摸了一圈,什么机关也没有。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她未燃烛火,伸手不见五指。
她长呼一口气,颓然地躺回了榻上,一种无助的绝望由脊背缓缓往心中滋长。她明明那么信任他。
她有些难过,抬手便把枕头当成沈砚丢了出去。
地方。
恰在此时,床板忽然翻倒,宁沅还未来得及反应,便随之翻了过去,重重摔在了什么屋内床板恢复如初,只余一地狼藉。
"大当家,要我说,不妨把您先前要我们打听的那个稳婆抓回这里,也不必您带着那姑娘再跑一趟。"三娘忧心忡忡对沈砚道,"她应是一贯娇养着的,我看她一路舟车劳顿,神色倦怠得很,躺床上便歇下了。
“我怕有人趁她睡着时不懂事,闯进来扰了她,便把屋子上了锁。”她翻找出钥匙,递去沈砚手中。
沈砚接过钥匙道:"不妥,我带她来扬州一事本就放在明处,今日来这儿已是意外,如
果再贸然牵涉上你们,难免会惹人怀疑,日后你们再为我做些什么,难保不会受人掣肘。"而且她没你想象的那么柔弱,她是一个很聪慧很坚强的姑娘。”他说着,打开房门的锁,轻推了推,却发现推不动。
他眉宇间难掩诧异地看了眼三娘,把钥匙丢进她手中,“砰”地一声踹开了房门。屋内一片狼藉,各类物件堆叠在房门口,看得出是人为拖动的痕迹。“沅沅?”沈砚摸黑唤了一声。
无人应他。
雨幕漫天,夹杂着猛烈的雷声,他颤抖着手燃起火折子,却见房内空无一人。他的心顿时停了一拍,而后激烈地跳动起来。
他已许久听不见她的心声。
但这些日子,她都陪在她身边,她的一颦一笑皆落于他的眼底,他可以问,也可以猜。可在她独处的这段时光里,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他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他得找到她。
他必须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