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才缓慢开口:“穿好了吗?”
湿哒哒的布料贴着皮肤很不舒服,就像他的视线还停留在上面一样,应倪耳根烧得滚烫,撇脸过去:“陈桉,你他妈臭流氓!”
“抱歉。"外面的人说:“我太着急了。”“你急着投胎吗!”
陈桉心说也差不多是这个程度,不过这个时候还是转移话题比较好,“你要还我钱?”
“不然呢。“应倪时刻注意着门锁,心脏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我以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隔着一道门,陈桉的声音清晰无比地传进来。
应倪回过头,无声地看着堆在墙角的杂物。“说话。"陈桉敲了两下门。
似被急促的敲门声刺激到,应倪脚跟后挪,妄图将身体的全部重量压在门上。
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不是一次的关系,他想要多少次?
五次?十次?
还是包年包月?
或者像那个女人一样,一直保持金钱和口口的交易,直到出现真正的女主人后结束。
他或许没想这么多。
只是喜欢她的脸,痴迷她的身材,享受她高高在上像野猫一样的性格。给他已经成功的人生增添几分不可掌控的色彩。
睫毛垂下,应倪低声说:“我明白,但我不愿意。”这句话后,一切像归于虚无那样沉寂。
应倪知道他没有走远,还贴在门后,她感受了呼吸的起伏。
声音再响起时,已经是片刻之后了。
“为什么?"他问。
“我不接受这样的关系。"应倪说。
陈桉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应倪的情绪和想法,甚至到了可以掌控的地步,温水煮蛙,循循善诱,一步一步将人勾近。
但这会儿,忽然迷失方向了。
“什么叫,"陈桉顿了下,咬字加重,“这、样、的、关系。”
应倪牙齿咬住下唇,不屑于说出情妇二字。她不回答,陈桉只好耐着性子换了个说法:“那你接受什么样的关系。"他还想问,只要一夜情吗?唇瓣传来牙齿碾过的疼痛,瞬间刺激大脑,想起陈桉承认喜欢她,也想起商场那个女人口中的喜欢。其实应倪读高中时,明确向她表达喜欢的男生很少,大部分都远远地看着,极少数自身条件极佳压制不住情感的会浅浅地试探一下,没了结果马上缩手回去,因为谁都不想没了面子。
家里发生天翻复地的变化后,情况彻底变了,阿猫阿狗都敢上来勾她一下。
她也曾试过,试着和一个还算了解的爸爸朋友的儿子接触,但吃过两次饭后,她确定对方口中的谈恋爱只是想睡她。
这年头。
连做我女朋友这句话都不可信了,以及女朋友也可以沦为情妇。
陈桉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他重敲了下门,“再不说话我进来了。”
这瞬间,应倪近乎脱口而出:“我只接受结婚。”她不喜欢陈桉,她也可以把自己卖掉。
但就算是卖掉。
她也要当名正言顺的那个。
话音落下,身后的人忽然安静了,没有再敲门催促,也没有威逼利诱。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就好像一切都有了结果。
应倪垂眼,同样沉默,过了几秒,嘲笑完自己的异想天开,她缓慢转身,搭上把手。
“应倪。”
突然冒出的声音叫停了她试图推门的动作。不知道是不是声音是从门外透进来的缘故,饶是在这样微妙的氛围下,陈桉的嗓音也透着股处之泰然的木质感以及让人心神镇定的厚度。
他说:“雅顿庄园有栋房子没装,你看是自己设计还是请公司,我要出差去日本,戒指的话只有等下个月一起飞比利时选,婚礼你想在哪里办就在哪里办,蜜月也你定地方,但得等我把时间空出来,至于领证一一”应倪静滞。
陈桉拉开门,两人面对面:“你看明天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