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乌衣巷的方向走,没走几步,就见方才被同僚请去一边说话的秦淮舟留在原地,看情形,似在等她。
她走上前去,目视前方,说道,"这种时候,秦侯还敢同我走在一起?"秦某此刻不与苏都知走在一处,之后也要回同一处府邸。秦淮舟做了个"请"的手势,跟着道,"我与苏都知的关系,想来朝中同僚都清楚,便是“唉,"她作势长叹一声,“这么看来,我倒是要替秦侯委屈了。”"为何?”
“秦侯是正人君子,光风霁月般的人物,落在我手里,好比明珠蒙尘,令人惋惜呀。”秦淮舟神色如常,缓声道,“苏都知先前还说,是秦某攀了你的高枝。”苏露青的步子蓦地一顿,转头看他一眼。
一身绛紫官服的人,此刻沐浴在春光之下,如玉山辉映,衬得眸中熠熠。流光溢彩的一笔。
此时跟随着她的动作,他同样转头看过来,眸光交映着春光,便成了雍容殿宇前,最一样,变成弃子,他身后那人十分谨慎,也懂得拿捏人心。她又顺势看了两眼,这才收回目光,口中说道,"杨甘从被盯上的那一刻起,就和靳贤“苏都知这么说,是掌握了什么?”
她再次顿住步子,“秦侯说这话,是好奇,还是想知道内情?”以外,他应该还有个接头人。而他正是通过这个人牵线,才从刘贵手上拿到的药。目的被拆穿,秦淮舟没有露出难为情,仍是面色自然道,"杨甘是执行者,除了指使者“然后呢?”
线,
但在等一个契机?
"杨甘成了弃子,那个人却还留有一口气,我是不是可以说,苏都知已然掌握了这两条两仪殿前的广场上,只有他们两人还在不疾不徐的前行。被阳光照出的影子从容流淌过光洁的青石板,青石板的另一头儿次第向上攀升,一双靴子正正踏在这一端,随着步伐的停顿,垂坠在侧的龙纹衣摆也跟着有节奏的摇摆几下。“咳......元俭咳嗽几声,目光落在广场尽头的两道背影上,眼中神色若有所思。“陛下在看什么?"孟殊从后面走过来,和他站在一起,往远处看。“阿殊觉得,乌衣巷的权利大不大?”
“陛下还在想方才的那些弹劾吗?
"
元俭从胸腔中泄出一口气,"乌衣巷设立之初,是为制衡,但制衡到现在,朝中还是只有两道声音。以前反对的那一波是针对你,如今又转而针对乌衣巷,说来说去,他们最想针对的,还是朕吧。”
“其实,只要陛下收回成命,让阿殊就此安心留在后宫一一”回去歇歇。
"不可能,"元俭直接打断她的话,忽然捂住自己的头,"朕的头又在痛了,算了,陪朕意,自去依令行事。
孟殊依言扶着元俭从廊庑后绕回立政殿,同时不着痕迹的给凌然使了个眼色,凌然会“.....我说秦侯怎么甘愿在这种时候,在同僚眼前,与我走在一处。”后,冷笑一声,"原来秦侯的目的始终没有变过,之前所作所为,不过是引子。两仪门前,苏露青当先走出门,往右上閣门处走,余光里看到秦淮舟的身影紧随在身撞在一起,不如合兵一处--
“苏都知误会了,"秦淮舟温声道,"秦某只是觉得,与其两边各自单打独斗,却又时常“合兵一处?然后等着你的人吃掉所有线索,让我不得不求着你,分我些消息?”她直接打断他的话,似笑非笑道,"秦侯的算盘,打得真响。"么样的人,苏都知难道还不清楚么?"
对于她的无端揣测,秦淮舟似是有些失落,"秦某与苏都知也算合作过几次,秦某是什秦侯可还记得?
“如果我记得没错,当初在绛州时,我这样提议过,但那时候,秦侯是怎么和我说的,她好整以暇等着秦淮舟的回答,见他自觉理亏,叹息着摇摇头,"都打过这么多次交道了,什么时候合兵一处,什么时候各凭本事,秦候还不知吗?"秦淮舟抿了抿唇,“那,可还有商议的余地?”
“没有。”她干脆拒绝。
地,但,看在你尽心替我想了那么多驳斥弹劾的话的份儿上,我给你个提示。说话间,通明门也到了,她停下步子,与秦淮舟稍稍拉开些距离,"虽然没有商议的余"什么提示?"
她目测了一番两人现在的距离,“手,伸过来。”
周围空旷,无人经过,两边的宫墙给这处地方天然遮起一块阴凉,影子都隐在墙影下,只有身影随着迈动的步伐,悄然接近。
秦淮舟走近她身侧,朝她伸出手。
出这么多。
指骨分明的手,如玉莹润,看上去纤长,但抓在手里,又恍然惊觉,这只手竟比她大她屈起指尖,以他掌心为纸,在上面写下三个字。
"这个提示是,一个名字。"
提示写完,她没有马上收回手,指尖仍虚虚的悬在他掌心上方,随着她每一次呼吸,都隐约擦在他的掌心。
若有若无的触感从指尖传递进掌心纹路,秦淮舟顺势微微收拢五指,握住她的指尖。“....多谢苏都知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