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余孽(1)
冥冥中觉着这定是有人设下的圈套,此时正等着她自取灭亡,可她未明这其中的因果。傅昀远分明已身故,如何还能操控着如今局面。
除非,这世上还另有其人在为之效力。
骨,欲去瞧望一趟。
眼下已思虑不得太多,想那九千岁昨日与她所定之约,时辰尚早,沈夜雪舒展了一番筋露水湿衣,清阳曜灵,日辉倾泻于栖羽殿。
殿中那道孤绝清冷之影仍跪坐于案台前,尤为安静地落笔而书。令,让公子还受着罚。
听荷于远处观望了良晌,深觉陛下太为无情寡意,已过这般之久,却还未消气撤去这罚“玉尘公子还在抄写经文?”谨慎靠近了许些距离,听荷步至清影身后柔言细语,迟疑一瞬,双手轻触上单薄玉肩,“公子已这般过了两个时辰,奴婢为公子揉揉肩吧?岂知下一霎,手腕处猛地涌上剧烈疼痛。
她惊恐一滞,见九千岁已握着她的皓腕,眸色阴冷得欲将她硬生生折断。清泪从眼角涌出,听荷不堪忍受痛楚,敛眉抖了抖娇小身躯:“公子.....公子握疼奴婢了。离声不屑地轻蔑扬唇,似将此宫女摇尾乞怜的姿态尽数望于眼中,冷然松了手,眸中带有丝缕玩味。
玉尘公子的脾性向来古怪,也唯有陛下能与之亲昵,听荷吃痛般揉着险些被捏碎的手腕,不觉自己越了矩:“这两日公子未唤奴婢来教梳妆,是为何故?"“奴婢是觉得,此乃陛下的吩咐,奴婢不敢不从......听荷怕公子再起怒意,忙道出了来意,双眸溢着的满是委屈,“公子可是在嫌弃奴婢.....""上回与你说的,你未听进,还是说......你当真想做我的通房侍女?"墨笔被缓慢搁下离声慢条斯理地立了身,思绪难辨地凑近些许,"屡次三番诱引,佯装可怜之态,用意何为?清冽语声萦绕在耳,听荷顿时羞红了面颊,羞涩得不肯抬目相望:“奴婢心悦九千岁,愿.....愿服侍九千岁,只要九千岁想.....
他再望身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毫不留情地嘲讽着:"看着楚楚可怜,你还真不怕死。”
靠于壁角的情形,听荷面容含羞,遏制不住躁动之绪。回想先前九千岁于陛下身侧说情之景,还无意目睹了这道清姿身挂单薄寝衣,不羁地“公子不说,陛下就不会知晓.....”她踮脚欲蹭上其身,却被男子轻巧而避,令她扑了个空。
"可我不想碰你,"目光悠然地瞥向窗外,离声顺势抬手,指尖触上女子颈处肌肤,冷眸若明若暗,“我对你.....兴味索然。”
随后缓缓使力,他冷冽开口,笑意里藏着寒凉:“死期已到,你不如想想作何言辞,”“不然在她面前.....会很苍白。”
听荷不安地望向殿外庭园,见着到来之人是陛下,心下一凉,惊慌失措地瞪直了眼。“九千岁救救奴婢,奴婢是真心喜欢九千岁!"陛下此般气势凌人而来,定不是因公子怒恼,听荷忽一哽咽,眸框蓄满了泪水,"公子.....公子真对奴婢未动过半点情?似被蒙上一层死寂。
然而公子仍是扼着地的咽喉不放,窒息之感已蔓延全身,听荷下意识地摇着头,心底沈夜雪踏入殿内时,便见着二人僵持于案台前,听荷无力挥动着手,奈何抵不过疯子的寡情薄意。
四周极为沉寂,原本平静如水的心绪被打了乱。
都给朕一一摆上,让九千岁来认一认,是否为殿内失窃之物。她不知听荷与此人有何纠缠,大袖一挥,心上烦闷至极:"方才从听荷房中搜来的物件见底的清眸,视线相撞得正着。
几样从屋内搜寻出的物件被侍从摆于案上,沈夜雪冷冷轻笑,眸光从然地移至那深不英明,这些确为微臣丢失的琐碎什物,陛下这是抓着了贼人。离声清闲地对望了一阵,深知她意图何在,于搜寻之物一眼都不予瞧看,答道:"陛下“栖羽殿的宫女如此胆大包天,九千岁也不管一管?”越说就越发来了气,她再而走上前,凛声发问。
床女婢?
话里有话地徐徐再问,沈夜雪嫣然作笑:"莫非九千岁有朕作陪还不够,想在宫中养暖收敛了些喜色:“这种心术不正的使婢,杀了都觉脏了手,陛下何必恼怒。”区区一婢女也能将她惹怒,这抹姝色是愈发骄横了,他心感欢喜,见她怒气依旧,又“好,我杀了便是,阿雪消消气。”
全然不顾手中的宫女是何心思,离声漠然低笑,杀意隐隐荡开。听荷闻言愣了神,明了终究是未能讨得公子一丝情意。亦或是对旁的女子,玉尘公子本就不会有心。
“九千岁怎能......"
“公......”咽喉霎时一紧,听荷便感有血腥涌入口中,才言语出几字,已然发不出声,眸前女子赫然倒地,死不瞑目地瞪着眼,唇角流有鲜血汩汩而流。沈夜雪静默望了几眼,便被揽入了清怀。
还有顾虑?"
这抹娇色方才竟为他争风吃了醋,离声难掩欣喜之色,晏然轻问:“人已断气,阿雪可好似都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