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心里在想什么, 霍世鸣还是比较清楚的。
不过在方建白的婚事上,霍世鸣的态度和方氏是一样的。
阿翎进宫三年,如今连孩子都有了……不管怎么样, 人总得往前看。
提前安排好手中的事务, 又与几位亲信打过招呼,等京师的旨意一到, 霍世鸣即刻动身。
这回进京, 霍世鸣闹出来的动静可不算小。
为了展示练兵成果, 霍世鸣从燕羽军里精挑细选出来一百人, 组成他的亲卫队,由方建白统领。
这一百人身下骑着的马, 都是顶顶好的战马。
在缺马的大燕,可是极难看到如此多的好马。当这一行人绝尘而去时,不知吸引了多少人艳羡的目光。
沿途有驿站不断往宫里送消息, 霍世鸣一行人刚踏入京师城门, 就又接到了宫中的圣旨。
听到圣旨内容,霍世鸣简直欣喜若狂。
因为景元帝给霍世鸣赐下了一座将军府。
——而这座将军府, 正是三十多年前, 霍家在京中居住的府邸。
李满将圣旨递给霍世鸣,笑吟吟道:“将军这回进京述职,再住在郡君府就不合适了。听闻陛下有意给承恩公赐府邸, 皇后娘娘就选中了这一套, 不知霍将军是否满意。”
霍世鸣紧紧握着圣旨, 胸膛里淌过一股热流:“满意。太满意了。”
果然还是阿翎知他啊。
李满道:“承恩公可需要奴才派人领您过去?”
霍世鸣朗声一笑:“不用,不用, 我知道该怎么回去, 多谢李内侍的好意。”
李满听他这么说, 也没有强求:“那奴才就先告辞了。承恩公舟车劳顿,陛下说了,让您在府中好好休整一番,明日再进宫不迟。”
目送李满离去,霍世鸣将圣旨揣进怀里,翻身上马,越众而出,依照着旧时的记忆,亲自在前面领路。
远远地,霍世鸣就看到了记忆里的府邸。
每次回京师时,他都会顺便来这里看一眼。
这里或是暂时闲置,无人居住,或是挂上了“某府”的牌匾。霍世鸣每看一次,就黯然神伤一次。
经手过几任主人后,这一回,府邸上挂着的牌匾,终于重新换回了“霍府”二字。
府邸门前的两头石狮子还如记忆中那般,威风凛凛矗立着。只是历经三十多年的风雨洗礼,愈发显露出时光的印痕。
霍世鸣抚了抚石狮子的头,缓步走上台阶,将手按在红色大门上。
五岁那年,霍家被问责,他被父亲霍英绍牵着走出这座府邸,回头看去,只能看到这扇厚重的红色大门,在他眼前缓缓合上。
如今,年近四十的他再次站在这扇厚重的红色大门前,双手用力一推,终于能名正言顺地走回这座府邸。
……
“霍府”二字,是由霍翎亲笔所书,让、命内务府制成牌匾后,再送过去挂上的。
霍世鸣身为燕羽军主将,虽然在京中停留的时候不会太长,但朝廷为了表示对他的重视,还是要给他赐一座府邸的。
要是别的将领,景元帝就自行决定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但霍世鸣是霍翎的亲生父亲,在挑选府邸时,景元帝就征询了下霍翎的意见。
霍翎远比这世间任何一人都要清楚霍世鸣的执念,当即就给景元帝出了主意。
从李满回宫时的禀报,就能知道霍世鸣有多满意这份赏赐。
……
霍世鸣心情激荡了一晚,第二天进宫时,眼底还带着淡淡的青黛。
按照霍世鸣的打算,他原本是想先公后私,先去给景元帝请安,与景元帝聊一聊燕西的军务,再求景元帝让他见一见霍翎。
结果到了御书房一看,霍世鸣险没吓一跳。
阿翎怎么也在?
霍翎在给霍世鸣写家书时,总不好明晃晃写一句“我能进御书房旁听政务”,所以霍世鸣在这方面的见识就远不如京中官员。
京中官员现在看到她出现在御书房里,已经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了。
仿佛皇后就应该出现在御书房里一般。
惊诧过后,霍世鸣连忙行礼:“臣霍世鸣,给陛下、娘娘请安。”
景元帝抬手:“霍将军,坐吧。”
等霍世鸣坐下,霍翎主动打了声招呼:“爹爹昨晚睡得不好?”
霍世鸣笑道:“臣昨晚将霍府逛了一遍,一个没注意,就耽误了入睡的时间。”
“爹爹满意就好。”霍翎上下打量霍世鸣,又道,“三年不见,爹爹看起来更精神了,就是晒得也更黑了。”
在景元帝面前,霍世鸣还是有些拘谨:“臣这几年一直忙于练兵,在前线风吹日晒,黑了不少。倒是娘娘,愈发神采照人。这京师的水土就是比燕西的水土养人。”
霍翎对景元帝说:“可见这御书房不是个能叙旧闲谈的地方。我爹这般严肃的人,都能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