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
四面八方陡然灌进一阵冷风,她被吹得浑身发凉。怀念就是在这个时候醒的。
眼皮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两只指骨修长,堪称为艺术品的手。
怀念吓得浑身一哆嗦,大脑混沌,脱口而出一句:“段淮岸你要是敢在这里和我做,我一定会和你分手。”段淮岸的动作停住,眉头紧蹙,低垂的眼,似是很不解。
死寂。
怀念眼睫微动。
她是躺在沙发上的,段淮岸则半躬着腰靠近她。从她的角度看过去,看到的除了段淮岸靠近她胸前的两只手,还有他手里拿着的一件黑色羽绒服外套。
好像。
比起脱她衣服。
段淮岸更像是看她太冷,给她盖一件衣服。意识到这一点后,怀念磕磕巴巴的:“我、我……我做了个梦。”
段淮岸很难得的展现出几分柔和脾性:“什么梦?”怀念诚实道:“我梦到你脱我衣服。”
段淮岸:“只是脱衣服?”
怀念:“在礼堂的休息室。”
结合她睡醒后说的话,段淮岸大致知晓自己在她梦里干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了。
视线交缠,无声的气氛约持续了十几秒。
“听过一句话吗?梦和现实是相反的。"段淮岸喉咙上下滚动,嗓音略沙哑。
“所以,现实是,你不会干这种事。“怀念松了一口气。“现实是,"段淮岸垂眼看她,语调欠欠的,“你想在学校礼堂休息室,脱我的衣服。”
段淮岸来给怀念盖衣服时,已经结束了工作。见怀念睡意正香,他没想着打扰她,打算等她睡醒了再回家。
结果没想到,他只是怕她冷,好心地给她盖件御寒的衣服,却发生这么一件事。
怀念抿了抿唇,尤为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工作结束了吗?”
段淮岸懒懒地嗯了声。
怀念作势从沙发上站起来:“那我们回家吧。”段淮岸惜字如金,还是一声“嗯”。
出办公室前,怀念扫了眼挂在墙上的挂钟,已是凌晨三点多。
怀念身体惫懒,亦步亦趋地跟在段淮岸身后,离开工作室。
寒冬落雪夜,周遭只有寂静风声,萧条肃冷。她想起之前和段淮岸冷战时,经常会在凌晨收到他发来的消息。
怀念的脑海里,陡然浮现一截模糊的、她未曾经历过的画面一一
段淮岸的工作室是在学校的工科楼C栋。
由工科楼去往学校大门,势必要经过怀念所住的宿舍楼。
他的车停在宿舍楼下,车窗缓缓降落,露出他细白修长的颈,颈线扬长,他仰头,目光远眺至宿舍楼的某一间黟黑宿舍。
高强度工作之下,段淮岸的神容疲乏到了极点,极度需要睡眠。
可他好似并不在意,盯着某处看了好久。
然后,掏出手机,给手机里的置顶联系人,发了条消息。
【宝宝,我回家了。)
消息发完,未得到回复的手机屏幕,随着时间的流逝,屏幕趋于黑暗。
段淮岸低垂着眼,安静地仿若毫无生机。
好像眼里的光,也随之一并黯淡了下去。
他嘴角扯起薄凉的弧度,低不可闻地说:“可是家里又没有你,我回去有什么意思?”
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仿佛是她做了个梦。
又仿佛是某个电影片段。
虚幻,但清晰感强烈,仿佛怀念亲眼目睹过。正好车子驶过她宿舍门口的马路,怀念思考了会儿,问他:“你之前晚上很晚回家,也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吗?”“嗯?“段淮岸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有时候还会有迟径庭。”
…哦。”
“怎么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怀念含糊其辞,“就是觉得大半夜一个人回家,怪孤单的。”
段淮岸眼帘一压一抬,眉眼间满是倦意。
他在怀念面前,也不是一昧的话多。犯困的时候,又恢复如常的沉默寡言状态。面对怀念的话,做出的反应也很平淡,薄薄的唇勾起一抹寡淡的笑,轻描淡写道:“还行。”
怀念察觉到了他的漠然,知道他现在应该处于极度疲惫极度缺觉的状态,于是接下去也没再找话。一路无言到小区地下车库。
怀念和段淮岸解开安全带,相继下车。
小区是一梯一户,需要刷卡才能抵达所住的楼层。电梯出来就是入户玄关。
怀念低头换鞋。
后头的段淮岸突然叫了她一声,懒洋洋的:“你今晚做的那个梦,还记得吗?”
………“怀念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语速温吞,“啊。”“我怎么脱你衣服的,还记得吧?”
怀念回头,段淮岸交迭放在胳膊处的西装外套,此时被他随手扔落在地。他另一只手,正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衫纽扣。
一颗。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