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其实无须韩越提醒,薛满也会陪许清桉一条道走到黑。他是她的少爷,是她此生奋斗精进的动力,她将来还打算做侯府管家,继续为小世子鞠躬尽瘁呢!薛满接过匣子,轻飘飘的,不知里头装着什么东西,“好,我会帮你转交。”韩越道过谢后离开,薛满目送他渐行渐远,依稀听见上官启的声音响起,"大人,您怎么还没回去?您已经三天没合眼了,今晚无论如何得回去好好睡上一觉。造桥之事不急在一时,等朝廷的拨款和募金到账,您想休息恐怕都没机会......
他为人清正,重情重义。
韩越似乎是个好官,惩治秦淮明、筹募造桥、为故去多年的好友正名.....一桩桩都显得可古云有言:知人知面不知心,焉知这一切不是他的伪装?例外写着:蓉娘亲启。
薛满若有所思地回到屋里,打开红色匣子,见匣内装着一叠蜡封完好的书信,信封上无一蓉娘,是少爷的娘亲吗?
薛满点了书信,共有九封,最下面压着一枚流云纹银簪,背后刻了四个小小的字:爱妻蓉娘。
一盏烛光如豆,屋内昏昏欲坠。影影绰绰间,画面如陈旧的书页翻动,卧房成了简陋的帐篷,娇小的身躯变为男子挺拔的背影。他坐在书案前,奋笔疾书,案上的信一封又叠一封。他撂了笔,从怀中取出一枚银簪,以指腹反复摩挲,依恋低语,“爱妻蓉娘。”皆是断肢残臂,血肉横飞。
转瞬的工夫,他已身处敌营。天际黑云翻墨,周遭狼烟四起,战鼓声穿云裂石,入目一场激烈的厮杀后,他喘着粗气仰倒在地,盔甲被无数翎箭射穿,鲜血汩汩而流,渗入干涸皲裂的地面。他面容模糊,像聚着一团雾,什么也看不清,唯有一双桃花眸明亮多情“爱妻蓉娘......"
*
天光大亮,薛满顶着两抹眼下淤青,幽魂般飘到书房报到。许清桉朝她脸上看了又看,“你昨晚没睡?”
“睡了,还不如不睡。"
“失眠?”
“做梦!"薛满痛苦地抱头,"做了一夜的梦!”
“梦到什么了?”
薛满语噎,总不能说她梦到他死去的亲爹,听对方喊了一晚的“爱妻蓉娘”吧?许清桉抬手一拨,“回去睡好再来。”
“不成。"薛满拨浪鼓似的猛摇头,“何姑娘还等着我们揪出凶手呢。”俊生送来早膳,今日是百合粥配酱笋脯、白菜豆腐、荠菜春卷、三色松菌。全素,清淡,难吃。
薛满吃了两口便停筷,视线落在许清桉的脸庞。他生得极俊美,说貌比潘安也不为过,
便如梦中的前恒安侯世子。
尤其那一双形似桃花的长眸,眼韵似醉非醉,不笑时矜恹,笑时眸光流转,潋滟多情一“我脸上有脏东西?”许清桉抬眸。
“没有。”
"那你为何不吃菜,光看我?"
“你长得好看啊。”
她坦然自若,纯欣赏他的美好颜色,并无一丝浅薄的垂涎和神魂颠倒。过了会,她又冒出一句,“少爷,你想你的爹娘吗?”
许清桉唇角轻扬,笑容有多柔软,眼神便有多淡漠,“阿满,谁叫你这么问的?”空了,我得告假回去看看他们。
“我想我的爹娘和兄弟姐妹了。"薛满答非所问:“唉,也不知他们过得如何?等日后有干活时,我经常去给他们送饭,还会帮他们插秧,施肥,割稻谷....."我老家在桃花乡,我有三个姐姐,两个弟弟,我排行老四。我爹娘是农户,他们下地她越说越颠三倒四,许清桉越听越默然。
"你的玉呢?"
"玉?"薛满掏出脖间红绳挂住的羊脂白玉,“在呢,没丢。”许清桉道:“此玉价值千金。”
薛满合掌一握,喜笑颜开,"那是当然,我爹娘对我视如珍宝,好东西都留给我了!”许清桉喝完最后一口粥,已然平静无波。
*
薛满的初次试探以失败告终,很显然,"爹娘"是许清桉的逆鳞,是问都不能问的禁区。少爷生气的那一瞬间,她浑身寒毛都立起来了!
她拍拍心口压惊,从诊籍中抬头,暗觑向许清桉。后者有所察觉,投来目光,她便露齿一笑。
“哈哈,少爷,我找到三个不举者了,看来不举的男子很多啊。”""
许清桉捏笔的手指一紧,想说点什么,又咽了回去。
午后的书房,阳光自窗斜入,清风徐徐,墨香淡淡。
少女困乏至极,在偷偷打了无数个哈欠后,终于支撑不住,伏在书案上睡着。她呼吸轻匀,长睫纤盈,额际沁着些汗水,容颜如斯美好。
许清桉望着她。
的表亲,爬高踩低的下人...
自四岁后,他的人生便遗失美好。永远疾声厉色的祖父,笑里藏刀的姨母,怙势凌弱留名青霄,才有机会寻回娘亲。
他不愿弯腰,便只能挺直脊背,咬紧牙关,一步步往上攀爬:要努力登上高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