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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为何这样 妖族与神明

有的是叫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倘若要风朔的命,倒还好办,偏偏是因果,是前尘。

他与瑶光的那一段前尘算什么呢,季长清想着,觉得可笑又荒谬。

千年的光阴,晏宁大概不知道救了多少像他这样的人,不记得,不在意。

明月倘若一直悬于天上,他也不会心生妄想,偏偏风朔是特殊,他让明月降落,让神女沾了因果。

风朔想起晏宁的话,忍着心中的气,不情不愿看向季长清,问他:“恩怨一笔勾销行不行?神女不希望我们吵,我不想和你闹。”

季长清的回答依然不变:“我说过,你是妖,所以,不行。”

风朔心里的火有些压不住,站起来走到季长清面前问他,“妖又如何?凭什么就要被你看不起。”

一团火焰已然在风朔掌中成型。

季长清不慌不忙,端坐着,超然洒脱的姿态,像是莲花台上的神像,漠然问他,“倘若要你去死,你愿意吗?”

风朔不明白,下意识回答:“当然不愿意!谁不想活着。”

季长清轻笑一声,似乎在嘲笑这个答案,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引颈受戮的姿态,“但是我师尊会,我也会,只要这三界众生需要,我会和师尊毫不犹豫地去死,去成就大道。”

风朔一时间答不上来,所有的攻势全部都熄了,后退几步,不敢直视季长清眼瞳里的鄙夷。

季长清没有放过他,进一步逼问他,“人人皆知神祇无情,不能偏爱任何人,否则就是失格失道,为天道厌弃,为众生唾弃,你要她做你道侣,不是毁她不是灭她道心?”

风朔脑袋一片空白,从没有想到这些,也不知如何辩解,呐呐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爱,真是肮脏又自私。”季长清的话砸得风朔头晕眼花,“你只会是她的负累,她的污点,我凭什么高看你。”

季长清挥出一道剑光,把风朔砸了出去。

风朔没有反抗,重重落在满是沙石的地面上,流出暗红色的血。

风朔空洞地望着漆黑夜色,让雨水淋着自己,让泥土流过皮肤,良久,才缓过来,从袖口里掏出一枚通讯符,用冻得冷硬的手指戳了一下:“我,很糟糕吗?”

“你在说什么?快回来,长老们在找你。”妖族王宫,几位少年听着风朔的微弱声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不回去,我想修仙。”风朔一边说着自己的经历,一边得出了答案。

是的,他很糟糕,连季长清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他是神女的负担,季长清是神女的接任者,神女偏心,理所当然。

妖族几位少年正想细问,王宫里传来脚步声,急忙收了通讯符,转身看向来人,恭敬行礼,“见过大长老,二长老。”

两位长老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一进来就听到了风朔那混小子的声音,他去哪儿了?”

几人低着头互相使眼色,最后一向拿主意的白龙上前一步,面不改色编起谎来:“风朔在凡间遇见季长清,交手受了重伤,被瑶光神女所救,一时间无法脱身。”

几位少年人的心齐齐悬了起来,呼吸都放轻了,随时准备跪下受罚。

二位长老却没有怀疑,只轻飘飘扔下一句“随他吧,记得回来就行。”

转身朝着议事厅去。

其他人松了一口气,唯有白龙跟了上去,追问长老:“季长清已是半神之人,风朔对上难免吃亏,要不要我去把他带回来?”

大长老摆了摆手,“任何人都会吃亏,唯独风朔不会,他的功法和季长清相克,不会吃亏,再说了,瑶光神女见不得杀生。”

千秋依然不放心,“可是您说过,我们千万不能招惹这二位。”

大长老站在庭院里,仰头望着头顶的阵法,它已经存在了三百年,挥手把它撤去,向着白龙说道:“今时不同往日,我们也该堂堂正正活一回了,以后你们想去哪里,想做什么都行。”

至于瑶光神女,大长老低头陷入一阵回忆里,向着白龙交代了一句:“只要风朔变回原形,神女会站在他那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