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接收了她送达的会议记录。
两天后,又是一个周五,京州暴雨。
实习群里有位政策规划司的实习生说没带伞,寻求一位有伞的小伙伴同行到地铁站。
对方要加班,其他小伙伴等不了,林蝉想着正好可以避开糟糕天气的人流高峰期,不妨延迟下班,便冒泡回应,说自己也在加班,可以结伴。
结果一个小时后,对方跟她道歉,说遇到校友的车子可以搭载直接回家。
林蝉倒无所谓,结束手头的事情,自己回学校。
隔着车窗看到林蝉的时候,周时寂正在和周骁通电话。
暑假两个月,周骁被他丢去部队封闭受训,与世隔绝。
今天日子比较特殊,周时寂才通过教官的手机和周骁联系。
雨太大,为了躲避路边的积水,林蝉蹦来跳去。
风也大,吹得林蝉的伞翻了面,要把她掀飞的样子。
恰巧周骁询问他,有没有帮忙照顾好林蝉,周时寂揉了揉眉骨,挂断电话后,把车子开到林蝉身边。
以为人家是要通行,林蝉侧身让道。
黑色的车子却停下来,副驾的车窗降一截,驾驶座里的人靠过来说:“回京大是吗?上车吧。我顺路。”
林蝉根本控制不住呆愣,傻傻站着。
“雨太大,快点吧。”
周时寂的音量比日常提高一些,穿透雨帘的白噪音,传入她的耳中。
副驾的车门,他也从里面帮她打开了。
眼瞧因为自己迟迟没有反应,车里进了些雨,林蝉这才慌慌张张坐入车内。
而周时寂在她上车前一秒,用一块干毛巾迅速擦掉副驾座椅里的那点水渍。
上车后,林蝉立马后悔自己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因为她的鞋子和伞带了不少雨水,尤其她的伞,她不知该往哪里放才好。
周时寂及时解了她的困窘,从置物格取出一次性雨伞袋。
林蝉迅速把滴水的伞套进去。
周时寂又递来纸巾盒:“擦擦脸上的雨水。”
“谢谢领导。”林蝉局促看着自己脚下被她弄湿一大片的地毯,“……领导,有没有鞋套?”
周时寂瞥一眼:“没关系,就是用来踩的。”
“安全带系好。”周时寂又提醒。
“啊,对不起领导!”林蝉想捶爆自己的脑袋,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忘记了。
偏偏越着急,越是一直扣不上。
最后还是周时寂伸手帮她的:“车上光线确实暗了点。”
他果真是大大的好人,林蝉想,连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他都为她找了避免内耗的理由。
可林蝉依旧心塞,她一定给他留下了她很笨的印象……
车子启动,汇入车流,车厢弥漫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
林蝉认得,是她第一次遇见周时寂时,长柄伞沾染的味道。
同时也是周时寂身上的味道。
上一次林蝉嗅到,就在两天前,每每靠向周时寂给他翻译,淡淡幽香就在她鼻息间若隐若现。
回忆一经打开,便如脱缰的野马,记起许多当时无暇顾及但都牢牢扎进她脑中的细节。
譬如,他的左边耳朵后面有一颗小痣,他的后脑勺很圆,他餐盘里的圣女果一颗也没碰……
太过安静,周时寂随口拎出话题:“怎么现在才下班?”
林蝉的思绪随之戛然:“领导您也现在才下班。”
“嗯,我有点事。”
“领导您辛苦了!”
“……”突然觉得没法聊了。
林蝉主动问起:“领导,前两天的会议记录您看到了吗?”
说完她意识到不妥之处:“对不起领导!我绝对不是催您的意思!我知道您很忙!您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看!您的方便才是最要紧的!多久我都可以等!”
“……放轻松。”周时寂的语气透一丝无奈,似乎每次遇见她,都需要强调。
“那是不可能的,您是领导啊。”林蝉主打一个实诚。
“我现在只是周骁的叔叔。”
“那您也是长辈。”
“……”
算了,周时寂暂时无视这个问题,说:“你整理的会议记录我粗略看过一遍了,但等周末才能给你仔细批阅。”
林蝉欣然:“好的领导!谢谢领导!”
又不好意思:“对不住领导,耽误您周末的休息时间了。”
“没事。”周时寂始终平视前方,“那天你表现不错。才大二。阿语还只是你的三外。”
“领导您过奖了。”林蝉瞄一眼他线条优越的侧脸,“就因为我才大二三外的水准,差专业翻译太多了,忍受我这么个半吊子,您受累了。”
试图无视的问题,周时寂无视失败:“都跟王远学的?”
“什么?”
“一套一套的官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