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寂说:“不用刻意回避我、疏离我。有时候越刻意越显得重要越适得其反。你试一试将你对我的感情平常化。”
两条眉毛揪起,林蝉举例求教:“意思是,我想见你就见你,想给你发消息就发消息?”
“差不多。"周时寂点头,“随意一点。”“可以把′刻意'尝试放在留心你身边的其他异性。"周时寂又说,“你身边的同学、朋友,应该有优秀的男生,可能只是你没去挖掘他们的闪光。”
林蝉陷入短暂的安静,然后垂眼:“好,我会试一试的。谢谢小周叔叔。”
周时寂想再讲点什么,林蝉忽然高高仰头看向天空,两只手掌也摊开伸到半空,接住洋洋洒洒飘落而来的絮状物:“下雪了。”
清荣是一座从不下雪的南方小城,她北上京州之后,每年冬天都会因为雪花的沸腾而雀跃。哪怕这已经是她在京州度过的第四年冬天。
今年京州的雪量相比往年少,不过十二月稀拉下过两场。今天都二月十八号了,她以为今年不会再见着雪花,现在又降下惊喜。
和去而复返的周时寂带给她的惊喜一样,给林蝉颓丧的心脏重新注入一丝欢欣。
周时寂长身矗立,也微微仰面:“嗯,下雪了。”冬山缄默,雪落京州。
凛凛飞絮搁浅在他如玉如琢的眉目间,定格成妙不可言的画面。
林蝉无法移眼,察觉他侧眸,她收敛自己接雪的动作:“让小周叔叔看笑话了。”
明知在他眼中她就是个小女生,她还屡屡在他面前暴露诸多小女生行径。
周时寂唇角稍稍一弯:“林蝉,刚说过的,顺其自然。″
林蝉脸色闷红,却又坦荡:“我现在就是顺其自然的反应……
周时寂心情复杂,端持一个长辈的态度:“走吧,进去,一会儿雪下大了。”
他替她收拾起没用完的仙女棒。
林蝉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目光贪婪笼罩他清隽的背影:“小周叔叔是不是要走了?”
“不走。“周时寂没回头,“我也顺其自然。今晚就住这。”
“噢。"林蝉控制不住嘴角的咧开。
于是本该孤寂的除夕夜,她连睡梦中都抑制不住笑。大年初一,睡醒的林蝉坐起,抱着脑袋在床上懵怔半晌,跑去玄关查看鞋柜。
周时寂专属的家居拖鞋不在。
说明并非她醉酒的黄粱一梦,他的确在观湖澜湾过夜,而且他现在人还在二楼。
回去房间,林蝉坐书桌前欣赏着窗外一夜飘絮后的银装素裹,开启日常晨读。
没一会儿她却躺回床上。头有点疼,大概酒精的作用。两听啤酒之于目前的她而言,还不能完全适应。迷迷糊糊地睡回笼觉,断断续续闪回昨晚和周时寂短暂共处的细碎画面和交谈的只言片语。
忽然周骁的声音如附骨之疽,林蝉愣生生被吵醒。睁眼就见周骁近在咫尺的怒气冲冲的脸。
他单条腿屈在她的床上,俯身在她眼前兴师问罪:“好你个林小蝉!竟敢骗我!在这儿过年都不告诉我!”见她迟迟没反应,周骁抓住她的手臂,将她从被窝里拽出:“在想怎么编理由搪塞我吗林小蝉?”林蝉刚刚几秒钟是在醒盹,这下清醒过来,很不爽利:“周骁,我说过好几次,别不敲门进我的房间。”周骁拉长脸,比她更不痛快:“我也说过好几次,你可以锁门。现在你自己又忘记锁门,怪谁?”“还有,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知道我刚刚没敲门?我敲了你没一一"蓦地卡住,他盯着她,一张脸迅速涨红,匆匆背过身,气急败坏,“林小蝉你穿成这样勾引谁呢你!”
林蝉一愣,顺着他方才的视线看自己,发现是她昨晚穿着睡觉的吊带衫一侧肩带滑落,被褥又没挡好,此刻半边肩膀袒露。
拉严实被褥,她忍无可忍,声音控制不住发哽:“周骁!请你立刻、马上从我的房间出去!”
周骁人是往外走了,但被她火上浇油:“这又不是你家!我爱上哪儿上哪儿!”
他从外面重重摔关林蝉的房门。
一转头,却冷不防直接对上周时寂沉得能滴水的脸,周骁整个人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