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口干舌燥。
也不想喝刚烧开的热水了,她走去窗帘边从冰箱里拿矿泉水。
瓶盖尚未拧开,她的动作陡然顿住,视线落在楼下阳台的熟悉人影上。
贺律就坐在明亮的露天泳池边,咬着烟,拿着支黑笔,时不时在文件上勾划,一侧的桌上放着半杯黑咖啡。
宽肩窄腰,怎么看都是美术生在书本上学习的黄金比例身材。
贺晚恬倚在落地窗边看了会儿,晚风吹来,带着几分热意。
她闭上眼??,突然就想起了两年前。
她长久地埋在心里珍爱的人,离开了她。
是贺律先离开的她。
同样是冷处理,就跟今晚一样。
贺晚恬知道自己应该生气,但此刻只觉的累。
手里的塑料瓶,被她捏的变形。
呼吸淤积在肺里,很难受。
再抬头,却见贺律不知道何时已经起身,望着她的方向。
两个人隔着距离无声无息地对视,似罩了层夜色。
贺晚恬捏起窗帘,拉上,阖得严实, 隔绝了落地窗外的景象,同时也隔绝了其他什么。
今晚贺律帮了她,她照道理应该感激。
只是贺律若无其事的态度让她心情不好,只有她一个人在不开心。
贺律简单处理完公务,想起贺晚恬毫无血色的脸,往楼上去。
在她房间门口站定,礼貌地轻叩两声。
没人应。
推门进去,床上的人已经熟睡了,地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草稿纸,给她的衣服袋子被丢在房间最角落。
贺律放轻脚步。
弯下腰,拿温度测量器对准她的额头。
36度1,正常。
小姑娘闭着眼, 安安静静的,呼吸声均匀缓慢。
她脸颊两侧红晕淡粉,唇瓣也是淡粉。
雪白的枕上黑发凌乱,铺开像朵花,竟生出几分妩媚。
贺律用手指勾起一缕,看它从指缝间隙里滑落,轻飘飘的。
他看着她,眼神晦暗。
很少会有这样的情绪,冷静自持之下隐隐焦躁。
手忽然被捉住。
贺晚恬睁开了眼睛,卷翘的眼睫有点湿潮,一双眼睛仿佛清澈的猫眼石,迷蒙漂亮。
“小叔……”
她似乎还没从梦里抽身,声音带着鼻音,像是呜咽恳求。
“……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指尖在他腕上轻轻挠了两下,别别扭扭的撒娇里还有隐忍的委屈。
贺律没抽回手,顺势在她床沿边坐下。
他想了想,淡笑:“怪我去派出所迟了?”
“……不是。”
贺律又问:“给你买的衣服不喜欢?”
贺晚恬咬了咬唇,依旧小声说不是。
贺律盯着她看几秒,黑眸深沉的。
他们认识了许多年,可是忽然间,好像就忘了她小时候长什么样了。
印在记忆里的,似乎一直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掌心轻抚上她的发,摸了摸。
笑问:“那为什么。”
贺晚恬眼睫颤了颤,调不匀自己的呼吸。
她问:“一直没来得及问你,小叔,你为什么突然回国?还出现在我的学校?”
贺律说:“你不是都知道。”
“我知道,但我不明白。就像刚才在派出所,如果你觉得麻烦或者无所谓的话,其实让人帮我送下身份证就行,你不必亲自来的,不然搞得两个人都不痛快。”
贺律听着她的话,略微蹙起眉:“我什么时候说过麻烦?”
贺晚恬喉咙一紧:“小叔,你是没说过,但有些事不是非得说清楚、说明白,我才懂的,我没那么笨。”
贺晚恬笃定他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他智商高、情商高,任何人的心思在他眼里就是张白纸。
更何况是她,连遮掩都遮不明白。
如果不是他嫌麻烦,那又何必摆脸色给她看,甚至连解释都懒得问她要一句。
要么是没把她放心上,要么是在玩欲擒故纵。
前者不必多说,后者就是变着法儿、拐着弯儿等她主动。
当然贺晚恬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是后者,毕竟实际上,她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那就只剩下了前者。
“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小叔,真的对不起。”贺晚恬试着让自己平静,就算她的嗓子带着哭腔也软绵绵的,十分悦耳动听,“你没必要用这样冷淡的态度告诉我这点,其实直接跟我说就行了,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可以做到一刀两断。”
好一个“一刀两断”。
静默顷刻,贺律冷冷开口,声调漫不经心:“说完了吗?”
贺律眸色深邃幽暗,捏住她的下巴,薄茧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