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柜台后面看电脑,只是换了身衣裳,言亭记得她上午穿的是蓝花底纹的半袖衫,现在却换成了白色的连身衬裙。
言亭小心地看了眼楼梯:“哥哥呢?”
程秋来:“走了,你找他有事?”
言亭:“没事。”
一声哥哥算是拉进了他与江驿之间的距离,但言亭心里明白,江驿对他的好,完全是看在程秋来的面子,故而他对江驿始终保持着敬而远之的状态,能让他任性撒娇的只有程秋来。
如果他跟江驿同时在场,那么程秋来身边的位置默认是属于江驿的。
这点让言亭莫名不爽,却也无可奈何。
几个月来,他早已习惯了程秋来隔三差五的出去过夜,第二天再拖着疲惫的身躯归来。
他也想过阻止她,即使知道这样不对,还是自私地想把她留下。
有次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雷阵雨,恰好程秋来今晚要出去,言亭便穿着睡衣抱着小熊可怜巴巴地站在楼道口:“老大你今晚能不走吗,我最害怕打雷了。”
程秋来只是叮嘱他把窗户关紧,继而撑伞出门。四十分钟后,言亭正躺在床上看书,忽然听到一楼门锁响动,他鼻子一酸,扔下书光着脚飞奔下楼:“老大!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程秋来确实回来了,面对他感动到通红的双眼,她淡定地从兜里掏出个小盒子塞到他手中:“给你买了副耳塞,据说这个牌子隔音效果很好。”
说完又冒着雨走了。
外面风雨交加,此时此刻江驿正在床上等她回去,留下陪伴他的却只有一副隔音耳塞。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提过自己怕打雷这件事。小镇生活日复一日平静似水,却也不乏新鲜感来充盈大家的生活。
年关将近之际,曼秀美容会所的老板娘生了个女儿。街坊邻居纷纷前去祝贺,送给新生儿各式各样的礼物。程秋来也带着言亭去了,言亭挑了一套摇铃玩具,程秋来则直接包了红包。
小小的人躺在襁褓里,不哭也不闹,睁着大眼睛与前来探望的每个人对视,十分惹人喜爱。
本以为一心想要儿子的董耀辉会不高兴,但当他将亲生女儿抱入怀中,面对亲朋好友由衷的夸奖和赞美时,眼中的喜悦和疼爱却怎么也藏不住。
初次为人父母带给他们的改变是巨大的,不止外在,内心受到的冲击更是如同骇浪。
他们很快注意到言亭。
这个男孩曾给他们当过几年儿子,他总是神情呆滞行动迟缓,平时不讨喜又没存在感,一度被他们认为是生活的累赘,他们想丢掉他来着。
这才几个月,他仿佛长高了不少,也有肉了些,面容白净眉眼清秀,穿着干净的外套和鞋子,站在门口冲他们笑:“爸妈,我来看看妹妹。”
或许是出于愧疚,董耀辉移开目光把俩人往里迎:“快进来吧!”
新生儿正躺在摇篮中熟睡,言亭看的目不转睛,小声赞叹道:“她可真可爱啊,是吧老大?”
程秋来一脸慈爱:“是。”
她把红包放新生儿脚边,抬头问舒曼秀:“取名字了吗?”
舒曼秀看着女儿亦是一脸幸福:“还没有,打算去墨文请柳老师给取一个。”
程秋来本来想问为什么不让孩子爷爷给取,立时刹住了,那老爷子连照着书算命都能出错,恐怕已经完全失去董耀辉的信任了。
墨文书屋的柳老师退休前是语文老师,也是那个年代为数不多的大学生,找他取名字的的确是明智之举。程秋来笑着跟她攀谈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又问:“之后要带娃娃了,还顾得上生意吗?董哥留下帮你?”舒曼秀嗤了声:“本来就不富裕,他再留下,我们得喝西北风了……我有个堂妹,也是做美容这行的,还会美甲纹绣,过几天她就来了,先帮我照应着。”程秋来:“那就好,需要帮忙的话,也可以去隔壁找我。”
舒曼秀斜了眼正聚精会神观察小宝宝的言亭,叹道:“那倒不用,你看好我家这个小学生就感激不尽了。”离开后,言亭忐忑地问程秋来:“老大,是不是因为我…他们才生了妹妹,而不是弟弟啊?”
程秋来露出意味深长地一笑:“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大年三十那天家里只有程秋来和言亭两个人,江驿提前几天就回了老家,要过完年才能回来。
程秋来懒得做饭,买了速冻饺子又打电话给饭店叫送来几个现成的菜,就着一桌子的饮料零食看着电视上的春晚,年夜就算过了。
大年初一一早,言亭穿着新衣服下楼,程秋来递给他一个红包,分量居然不轻。
“新年快乐,亭亭。“程秋来穿着一件焦糖色大衣冲他笑道。
“新年快乐,老大!!"言亭兴奋地回应。程秋来没有亲戚没有朋友,新年初始就开门营业了,今天营业的商户少之又少,然而竞意外迎来不少客人陆续进店,就算不订花束也买了不少散花回家插瓶,美其名曰,新年新气象。
言亭房间也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