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新鲜的腊梅,过完年后,奚山街上的商户都收到了一束由森也花艺程老板赠予的腊梅。隔壁的那份是言亭亲自去送的,为的是能顺便上楼看看小妹妹。
柳老师已经为小姑娘取好了名字,叫董佳伊,小名伊伊,大家都觉得很好听。
一踏进门,对上打扮时髦正收拾卫生的年轻女郎,言亭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年轻女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到他手里的一大捧花忽然眼睛一亮:“噢!你就是亭亭吧,我姐跟我说过你。”言亭大大方方地问她:“你是谁呀?”
女郎上前接过花,自我介绍道:“我叫舒雅茹,是你妈妈的堂妹,你可以叫我茹姐,或者,叫我小姨也行!”言亭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看了眼楼上道:“茹姐,我可以上去看看我妈妈跟妹妹吗?”
舒雅茹眯着眼笑道:“当然可以!她说了,是你的话,随时可以上去!”
一直陪伊伊玩到中午言亭才离开,下楼时舒雅茹正给客户做美甲,言亭好奇也站旁边看了会儿,只见甲油一层一层地刷,灯一遍一遍地照,钻一粒一粒地镶,直到十个手指甲都变成花哨的艺术品,这活算是干完了。简直比包花还要麻烦得多。
言亭暗自佩服起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姨。
回头见言亭还没走,舒雅茹从冰箱里拿出瓶果汁递给他,打趣他道:“刚才看的那么认真,怎么,是不是也想试试?”
言亭吓得连连摇头:“不不不,那是女孩子喜欢做的。”
舒雅茹道:“无论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有追求美的权利呀,我的客户里也有不少男的呢!”
“可我觉得你做的不美。"言亭边说着,不顾舒雅茹满头黑线,自顾自走到材料价前,挑挑选选捡出几个颜色:“这几个颜色搭起来才好看。”
舒雅茹看到他搭在一起的颜色,眼中惊讶:“哟,你还挺有天赋的,要不要跟小姨学做美甲呀,好歹是门手艺。”
言亭眼睛一亮:“行!”
舒雅茹笑道:“那你以后什么时候有空了,就过来找我。”
临走时,舒雅茹拿了几片手膜交给他:“这些,送给程老板,谢谢她的花。”
半个月后,江驿回来了。
言亭没见过他,但程秋来已经连续三天没在家里过夜了,每次出去都提着那个神秘的黑包。
等她终于闲下来,言亭偷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把个塑料盒摆在她面前,隐隐烧烤香味从里边不断传出。程秋来皱眉:“这是什么?”
“烤生蚝。”言亭一本正经地回答:“听我爸说这个很补,老大你多吃一点。”
程秋来难堪的脸色令他感到十分舒坦,自那次起,她每次跟江驿出去过夜,第二天言亭就会给她准备一份烤生蚝,直到她忍无可忍,面露死亡微笑地警告他:“亭亭,你要是嫌零花钱太多,以后我就少给你点。”言亭故作委屈:“关心你都不行,喊!”
好不容易熬的寒假结束,程秋来马不停蹄把他连人带行李送到学校,总算得以清净。
若说有比跟一个二年级小学生相处更烦心的事,那就是跟一个四年级小学生相处。
转眼两年过去,言亭十岁了。
张超群小学毕业前特意请大家吃饭,搂着言亭的肩膀哭的稀里哗啦,句句都是不舍。
言亭好心安慰他:“别害怕,你这么大的块头无论在哪都不会吃亏的,要是想我们了就回来看看。”张超群抹了把眼泪哽咽道:“言亭老大,咱学校就交给你了,我妹妹也交给你了嗷,我走后,你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言亭:"……
自打两年前的杨宇事件后,青石一小门口连个社会青年的影子都见不着,大家都在本本分分地学习,根本没人需要他保护。
校园平静了,程秋来却越来越费心了。
言亭成长的飞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子,声音也从稚嫩变得沙哑,他早就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子,周末不再缠着她跟她挤在一起看电脑,店里没活可做时他会自己出门坐车去市里或其它镇上找朋友玩,直到晚上才回来。言亭十一岁生日时程秋来送了他一块多功能的电话手表,他爱不释手立马戴上,趁程秋来包花时偷拍了一张她的照片。
言亭六年级时第一次收到情书,上边用中英文各写了一遍我爱你,还画了俩牵手的火柴人,可惜对方只顾着表白,却没署名,这也被言亭当恶作剧随手丢进了垃圾桶。言亭十二岁生日,程秋来送了他一辆山地车,由此一来他想去哪更加自由,身形单薄的少年躬着身子迎着风骑的飞快。
程秋来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一瞬恍惚。居然就这样长大了吗。
青石镇的六月要比往年炎热的多,不仅热,还多雨,高温加潮湿令人一出门仿佛置身于蒸笼里,以前大家都说这里依山傍水气候适宜是养老的好地方,近几年往外跑的倒是越来越多了。
极端天气直到九月才有所缓解。
舒曼秀直接带伊伊回了比较凉快的乡下老家,临走前把店交给舒雅茹照看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