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直到九月幼儿园马上开学了才不急不缓地赶回来。
董耀辉常年在外,这几年都是她在照顾女儿,因为堂妹的加入,美容会所的招牌也重新做了一块,底下加了一行小字:纹绣,美甲,妆造。
舒雅茹没住在店里,她在大城市当过几年学徒,骨子里向往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小资情调,就在奚山街附近租了个小户型,装修布置全按自己喜欢的风格来,平时想去店里就去店里,不想去店里就出去玩或者回家休息,尽情享受着单身主义带来的快乐。
舒曼秀回到奚山街时正值中午,她一手拉行李箱一手牵着女儿,身上还挎着几个包,正指望着舒雅茹能出来帮自己一把,结果却看见美容会所的门锁着,这个点,那丫头肯定在家里舒舒服服吹着空调睡午觉呢。舒曼秀撑着最后一点力气从包里翻钥匙,开门进去,女儿回到家兴奋地乱跑,她则开始就地整理带回来的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叮嘱女儿别乱跑。
她正背对着门叠衣服,忽然看到自己的影子被来人笼罩,她觉得是舒雅茹睡醒过来了,头也不回就开始唠叨:“你可真行啊现在才过来,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就算不用你交房租也不能这么懒呐!”
身后人没吭声,她这才察觉不对,回头一瞧,立时愣了愣。
门口的男孩子很瘦很白,跟小时候几乎没什么变化,可偏偏五官被等比例放大后又凸显出几分不一样,干净休闲的打扮令她凭空产生一种无措的陌生感。他的眉眼比小时候更加漂亮,眼下那颗红痣也愈发显眼,因为穿着短袖的缘故,使人很容易注意到他右手腕上戴着的新款电子表,以及左手手腕上程亮的素圈银镯。言亭握着一束花,笑着叫她:“妈。”
舒曼秀回过神来:“阿……是亭亭啊,几个月没见长这么高了。”
这几年程秋来疯狂给他补营养,平日里无论在家还是在学校肉蛋奶都没断过,五年级有一段时间他突然腿疼的走不了路,去医院检查也什么都没查出来,就听医生说了句可能在长个子,程秋来找饭店连续给他送了半个月的骨头汤。
后来他腿不疼了,也突觉周围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变矮了。
如今舒曼秀站在他面前,确实比他还要矮一点。“还好吧。”言亭笑道。
舒曼秀打量着眼前少年,忽然想到什么:“嘶一一亭亭你再开学是不是该读初中了?定好去哪上了吗?”言亭点头道:“去静远中学。”
“静远中学?“舒曼秀一惊,这学校是市里有名的私立,初高中一体直升,无论师资力量还是校园环境都是顶格的好。
当然,学费也是顶格的贵,一学期就顶上别人三年了。程秋来当真是舍得为他花钱,简直待他跟自己亲儿子一样。
言亭:“对,明天就要去报道了。”
舒曼秀看着他释然一笑:“以后就是初中生了,可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毛躁惹事了,程老板对你不错,你少让人家费点心。”
“知道。”
俩人正说着话,董佳伊光着脚咚咚咚从楼梯上跑了下来,直奔言亭而去:“哥哥!”
言亭将她高高举起,抱在怀里逗她:“伊伊,姥姥姥爷家好玩吗?”
“好玩!有猫猫!”
“那有没有想哥哥呀?”
“想!”
“我不信,除非你亲我一下。”
小女孩爽快地亲了下言亭的脸颊。
舒曼秀目光温柔,把董佳伊从言亭手里接过来:“行了行了,哥哥明天还要去学校报道,不要耽误哥哥时间了。”
董佳伊不满地撅起小嘴:“不要,我想跟哥哥玩!”言亭拉了拉她的小手安慰道:“哥哥下次回来一定陪你玩。”
回到森也,程秋来正站在一片狼藉的操作台前忙碌着,客户要的三十三朵玫瑰扎起螺旋好大一把,言亭跟着程秋来学了四年依旧无法胜任。
明明自己个子已经跟她差不多高了,手掌大小也相差无异,偏偏无论多粗的花杆在程秋来手里就听话的一动不动,在他手里就左晃右掉。
四年光阴悄然流逝,然而程秋来似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不过是身上多了层岁月沉淀后的稳重,她依旧穿着四年前旧月白的棉麻长裙,慵懒盘起的长发总有那么几缕垂在肩头,或被汗打湿贴在颈间。
听到动静,她捧着花回头看了言亭一眼:“送了?”言亭:“嗯。”
程秋来:“伊伊怎么样?”
言亭:“挺好的,晒黑了点。”
程秋来莞尔:“这么久没见,还怪想她的,一会儿我过去看看。”
董佳伊自打出生就是奚山街的团宠,大家亲眼看着她从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变成会跑会跳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宠爱她如同亲生,无论她去哪里都能收获零食与玩具,不过她最喜欢来程秋来这,因为这里有漂亮的热带鱼,还有各式各样的鲜花。
言亭没说什么,挽起袖子上前打算帮她干活。程秋来制止了他:“不用了,你上去再把要带的东西检查一遍,明天是人家齐老板送你们,别丢三落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