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事。臻臻也不必害怕,你今日的应对机敏聪慧,既护了自己又不得罪人。秦家姑娘应当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想必不会放在心上。”见颜姝静默,谢秉安又连忙安慰。
颜家三哥也添两句话来宽慰:“妹妹放心,那秦家世孙秦少珩我见过,肆意却但不跋扈,并非纨绔之徒,他的妹妹,应当也不至于心太坏。”
郑云淑安静听着,心中触动。她忽然很羡慕颜姝,羡慕她的坦荡,也羡慕她被真挚的亲情包围。这样的经历,她似乎不曾拥有过。从前她一直以为是处境的问题、家人的问题。然而此刻,郑云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她自己也有问题?
如果曾经,她在觉得自己的新衣做得不好时,能向主母提出来。在被外人奚落时,与家人倾诉,会不会得到不同的对待呢?
这些想法将将冒出来,又熄灭殆尽。郑云淑低落地想着,不,不是这样,主母和谢秉安不同,家中姐妹和颜姝的兄长也不同。她隐忍不发的做法是对的,她没有立身的本事,若将脆弱暴露给别人,对自己的伤害只会更大。
心绪翻涌,郑云淑又看向颜姝,看到她冲颜淙带着笑摇了摇头说:“三哥哥也放心,我不惹麻烦,但若被麻烦惹上了,怕也无用。再说,我们姑娘家之间的事,也就是小吵小闹,我看得出,秦家姑娘心不坏。”
听颜姝说话,不知不觉,郑云淑心底沉沉的压抑漂浮四散。她慢慢吃着菜,耳边是和睦的交谈欢笑。这样的氛围,像泡在温水里一样舒服。
颜姝没注意到郑云淑的小心事,她同三哥笑闹了几句,都快忘了之前确实有一瞬的担忧。那是人对未知情形的恐惧,只不过,她是个豁达的人,很少瞻前顾后,就算有,也很快忘了,不往心里放。
但谢秉安还记着颜姝所说,听泊筑被国公府包场的事。从权势来说,国公府更盛于武威侯府,但不用担心。他向颜姝又介绍了些情况,后总结道:“公爷为人公允,家风严谨,即使冲撞了,也不是大事,不必紧张。”
听这话,颜淙却轻摇了摇头有另外的意见,不过他想了想,又没把心中话说出来。
这一餐家宴吃得不错,环境上佳,菜式丰富,用罢午膳后,众人一道乘车,返回谢府。
郑氏还想留颜姝下午在正院,和郑云淑一起喝茶画花样,颜姝因为有重要的事急着处置,只能婉拒,离开正院回到翠采轩去。
初来京城的人,能有什么事呢?郑氏虽好奇,但因为她也是个不多话的人,颜姝没主动告知,她就没问。
而颜姝没说,是因为这事也不知道会不会顺利。
她回到翠采轩属于她一个人的西厢房,找出上午购置的笔墨纸砚和牡丹卷草花纹信笺。另外,还有专程从豫州带过来的礼物,一副她自己绘制形制打造的金镶绿松石璎珞。
两年前,颜姝在豫州短暂结实了一位同龄的姑娘,那姑娘性情温润,话不多,却很喜欢与她一起玩乐。但她只在豫州留了两个月,便回京了。当时两人并不知道以后会重逢,所以颜姝了解的情况不多。
她只知道,姑娘名叫翁荣,京城人士,家中四叔在豫州任通判。虽然翁荣没说过自己家在京中是什么情形,但根据她的言谈举止,想必翁家应当也是底蕴深厚的书香门第。有心想找,应当不难。
今天出门前,她派自己身边的赵妈妈,也是从小带她到大的奶娘,带着小丫鬟连翘一起,出门帮她打听“翁家”。赵妈妈细心,连翘口齿伶俐,派她们一起去最可靠。待她回来,两人果然寻回了好消息。
如果颜姝能找到翁荣再续友情,在京中多一位投缘的朋友,怎么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