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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练了几年,便是对上天生巨力的白家孩子,他也能缠斗一番,因此,这些时日白家兄弟几个都会叫上他一起去踢蹴鞠。
难得的玩耍时间,往常宋庸都是下午才回来,今天倒是有些早了。
“今日赵王去校场了,叫住我说了会儿话,我就提前走了。"宋庸说回正事。
陛下诸子,除却早逝的太子,以及被幽禁的晋王,如今已经成年开府的有七子,余下都还小。
赵王是陛下第五子,其母是崇国公之妹,封惠妃,与三王周是一母同出的亲兄弟。
宜真神情微动,坐正了些。
“说什么了?"她问。
宋庸面色稍有些僵,说,“赵王带了女儿来。”他说的克制,点到为止,但宜真还是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细眉不由一挑,眼中滑过些许古怪之色。赵王的这个意思,咳.……
“你是该早些脱身。"她按住心里的微妙,面上笑道,“皇家的事,最好还是不要掺和为好。”
“孩儿知道。"宋庸认真点头。
不过这件事也提醒了宜真,她打量了一眼宋庸,想起梅儿跟她说的,院中好些小丫鬟动了心思的事儿,清晰的意识到宋庸也到了懂人事的年纪了。
她有心想叮嘱一二,只是话却有些说不出口。不知不觉,重生回来已经几年了,不同于刚回来时的心态,在坏境和周围人的影响下,现在宜真已经能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才二十岁。
她着实不适合跟宋庸说那些话,可他又没有亲近的男星长辈,想着她一时间有些为难。
“你也大了,若有喜欢的姑娘,可莫要胡来。先告诉母亲。"她说。
前世宋庸十二岁时就被陛下认了回去,十六岁就为他指了妻子,十八岁成婚,可这辈子一切都不同了。如今也不知道陛下准备什么时候让他认祖归宗。不过无论如何,宋庸的婚事都不是她能做主的。没防备宜真忽然说起这事,宋庸面上不由一热。“孩儿知道。"他忙说。
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宋庸轻咳一声,迅速调整好心态,说,“孩儿没有喜欢的姑娘,若有了一定告诉母亲,绝不会胡来的。”
眼见着他玉白的脸生出红晕,这可是难得一见,宜真不由一笑。
不过赵王这件事压在心头,宜真思衬着,又将话说了回去。
“这两年诸王不安生,想必赵王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当小心。“她郑重道,格外严肃。
“是,孩儿会再三小心的。”
宋庸心中微动,发现了宜真前所未有的郑重,最起码他从未在宜真脸上发现过这种神情。往常即便是再紧要,她都处理的不急不缓一一
他当然不知道宜真的担忧。
论起来,宋庸与诸位亲王的女儿可都是堂兄妹,万一出了个什么岔子,以后即便是陛下力排众议将他认回去,他怕是也要与大位无缘了。
这件事是绝对不能马虎的。
也因此,哪怕宋庸生性稳重,只要答应的事就会做到,宜真还是不放心,又再三叮嘱了几句。宋庸一一应下,只在心中思量着宜真此次的不同。说罢这件事,母子两人就着这初春好风光,手谈了一具。
任宜真百般小心思量,最后还是几乎进了死局,她持子迟迟不能落下,最后只好叹了口气,放弃了。“你这棋艺,京中能胜过你的怕是不多了。“她不由笑着赞叹。
宋庸开始捡子,不着急,只一枚一枚的捻起来投进罐中,透着些惬意。
这两年随着他年岁越大,和宜真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虽是母子,但到底不是亲生的,仍需避嫌一二。似这般相坐对弈,已经是两人难得的相处时间了,也因此,宋庸格外珍惜。
“母亲总是夸我,您也不怕我生了骄横之心?"他笑着去看对面的人。
宜真今年二十,正是桃李年华。
褪去了十五六时的青涩,她个子高了些,身姿越发婀娜,容颜秀丽,风仪出众,正是最好的年岁。宋庸可是知道,京中不少龌龊之人偷偷惦记着自家嫡母。
一是为着她在帝后面前的宠爱,二却是因为她的容颜。日光之下,她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细腻温润,这般垂眸静坐,脖颈纤长,笼着的衣襟微散一一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宋庸心中一跳,飞快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啪嗒一一
他一时分心,原本该放进罐中的棋子竞磕到了罐子外沿,伴着急促跳动的心声飞快弹动,最后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