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那个没来。”
宜真立时恍然,神情微动,露出些许怜悯。潞安侧眸看了她一眼,无奈用扇子拍了她一下,说,“你就是心软,二房那几个视你如仇寇,你倒好,还怜悯她们。”
“都是小孩子。"宜真说。
前世长公主府虽然被冷落,但晋王德妃无事,她那些弟妹顺利成人,虽然张扬骄横的样子很看不顺眼,可越是如此,等到如今看到那兄妹几人阴郁的样子,她越是清楚,自己的选择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
她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并且不是朝好的那一边。可若是再让她选择一次,宜真也不后悔。
所以,她现在的怜悯,也不过是虚伪的感慨罢了……“小什么,你像他们那么大的时候,可没这个样。”潞安轻嗤,她那位三姨奶奶真让人不知道怎么说。作为最小的孩子,被大的让着宠着,结果却养出了一身尖酸刻薄,什么好处都想占的性子。连着几个孩子,也都……到底是长辈,她压下了那些不恭敬的言语。整个舒家,也就宜真瞧着舒服些。
姐妹两人说了会儿话,就有人过来了。
“见过潞安县主,丹阳郡主。“崇国公世子夫人带着年轻的赵王世子妃,还有几个女孩儿走过来,笑盈盈见礼。女孩儿们早已换上淡薄的春裳,桃红柳绿,粉面桃腮,瞧着竞比着春日还要明媚。
都是看熟了的面孔,宜真抬手,看着一众女孩儿小心翼翼的偷偷打量她,心中一时古怪。
她今年才二十,竞也到了相看儿媳的时候……聊了好一会儿,终于散开,宜真同潞安县主打趣几句,又有人来了。
这般一拨又一拨,等到曲水流觞开始才算了事。“啧,可真是热闹,应付完这一波你就赶紧走吧,看的我眼热。"潞安县主轻笑。
她膝下有两子一女,长子和次女已经定下婚事,只余下幼子。不过她定下婚事的时候,相看的都是左右的亲近人家,倒是没宜真现在这么大的阵仗。
“你就别打趣我了。"宜真无奈,说,“我都说了,等到及冠的时候再说,还有好几年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女孩儿的青春也就这几年,从十二岁的时候就要开始相看,一番挑挑拣拣,及笄之前能定下就不错了,然后再三书六礼,十六岁成婚,正好。”对于这种事,潞安县主很有经验,毕竟她当初为女儿相看的时候就是这样。
宜真一想也是,便就笑了笑。
“我瞧着刚才有好几家挺不错的,你就不动心?“潞安说着问。
的确不错,虽然来说的都是庶出,可不管是身家,教养,样貌,都是极其出众的。
若宜真教养的只是寻常庶子,那自然再好不过,说不得就如潞安县主所说,她早就定下了,可问题是,宋庸不是寻常庶子,所以她只能想方设法的含混推辞。“你是不是心里有数了?“潞安县主最后低声问。宜真神情微动,她会这样问,别人说不定也会这样想。“真没有。"她说,有些无奈道,“我的婚事不能做主,就想着让孩子顺心,先等等看吧,若及笄之前他还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那我就为他定下。”
若别人这么说,潞安只是听听,可宜真的话,她却是信的。
她这个妹妹,心心地软,总是为别人着想,会这么想,也不奇怪。
两人闲聊见,宴上有人诗性大发,当场诵了首美人词,风流才子,不外如是。
不过今日做了好些出彩的诗,这人虽惊艳,却也不算太特别。
“看来明年的殿试,可谓龙争虎斗啊。"宜真不由叹息。大齐立国十来年,仍有不少人还记得前朝,尤其是前朝官宦之后,因着忠君为国四字,这些年一直处于观望之中。
可梁家女出现在京中,又有这么多才子陆续出现,可见那些人已经开始松动了。
这是好事。
潞安噗嗤一笑,“你就想到这些?往常我这曲水流觞宴,可没这么多俊俏儿郎。”
“姐姐想多了,京中贵女无数,今日来的,可不少。”打入今朝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这些开国老臣们联姻,可未必都是冲着她来的。
“不一定。“潞安县主啧了一声。
“原本我还想着寻摸寻摸,现在我是不敢了。“她团扇轻摇,面色含笑,话说的平淡,“以你我的身份,着实没必要掺和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里面,宜真,你要小心。”“姐姐放心,我晓得。"宜真应声。
不过她不是不掺和,相反,她掺和的是最深的那一个早在宜真将宋庸接到身边的时候,就注定了她的立场。宜真和潞安县主是不同的,潞安县主背后有庆宁长公主,又有怀安候府,只要两府不倒,她自可做个逍遥的县主,可她能依仗的,只有帝后的宠爱。
“姐姐也需小心。"宜真想了想,又说。
便如当初她那位三叔胆大包天敢和晋王掺和在一起,庆宁长公主和怀安候府未必不会有人动了心思。树欲静,而风不止。
说话间,有人过来禀报,潞安一笑,说请。“谁来了?“宜真问,潞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