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虽然陛下已经允准让她和离,但宜真并不准备就这么轻易放过宋家。
凤翔那边,该动起来了。
蹴鞠赛后便是上巳节。
宋庸去禁军上值,宜真则带着人出城踏青,应潞安县主邀请,往桃花溪去,参加又一年的曲水流觞宴。城外的土路走起来远没有城中的青石板路平坦,一路行来摇摇晃晃,宜真最受不住这种。
她正倚在软枕上昏昏欲睡,忽然马车一震,她整个人向前跌去,还好梅儿和阿竹机警,慌忙扶住了她。“怎么回事?“梅儿扬声,几年下来,她没那么急躁,但作势还是风风火火的。
外面马车夫忙说,“郡主见谅,是马车轮子陷进坑里了。”
“这么大的路,怎么偏就掉进坑里了。"梅儿不悦的问。“我也不知道,刚才没看到有坑啊。"马车夫唯唯诺诺,有些慌张的说。
宜真按着额角,放缓呼吸,总算总刚才骤然失重的慌张中定下神。
“无事,不要慌张,抬出来就好。“她说,而后在阿竹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马车早已经从官道驶离,现在是往潞安县主庄子去的那条路。道不算窄,能并排行驶两辆马车,旁边的地面平坦,生着碧绿的草,朵朵小花生在其间,粉的黄的紫的,娇艳多彩。
护卫们和马车夫一道,开始想要将马车弄出来,这时一阵马蹄声响,有人纵马过来,见到这里忙成一团,忙勒马。
“见过丹阳郡主。“为首的人目光一扫,忙翻身下马,拱手见礼。
有他打头,后面的人也一一见礼。
宜真一眼认出,眼前的是东昌伯世子田敬辉,但最引人瞩目的,却是他身侧那个人。
一身青衫的男子端立,面容清俊,仪态风雅。好相貌,好气度。
宜真顿时有些好奇,满京的勋贵子弟她大多都认识,但并未见过此人。
瞧着,此人应当有些出身来历。
不过那点好奇也就一闪而逝,她无心过多探究,倒是田敬辉主动提及,道,“郡主,这是我好友,苏州才子,薛怀。”
“薛,可是我知道的那个苏州薛家?"宜真这才有了些好奇。
前朝末年,诸方混乱,到处都是贪官污吏,却也有忠臣良将。
苏州薛家薛广平,便是其中之一,他的事迹,纵使是宜真也听说过。那时诸方混战,有力图稳定的,也有残暴不仁的,当时一路反军试图攻破苏州,那时已经告老的薛广平站出来,率众抗敌,纵使不慎落入敌手,亦慷慨就义。田敬辉还未说话,薛怀主动上前一步,拱手笑道,“若郡主说的薛是家祖薛广平,那便是这个薛家。”宜真适时面露惊叹,道,“原来是义士之后。”薛怀一笑,如清风朗月,让人耳目一新。
“能被人铭记,家祖想来也会欣慰的。"他看着宜真的目光柔和下来。
宜真细眉微微一动。
只觉这人生的实在是好,眸光只是一动,便如春波起,浮动人心。
“应该的。"宜真微微笑笑,淡淡道,眼见着她不准备接着说下去,一旁田敬辉主动接过话,说,“郡主这是陷了马车,可要我相助。”
说话间身后跟着来的几个护卫忙就要动身。“不必,我也不急。"宜真笑道,说话间吩咐人起身让开,让他们先走。
“不不不,我们也不着急,这般好的春日,正适合多看看景致。"田敬辉是个极其活络的性子,别看面容寻常,瞧着老实温吞,实则心心思活络,手腕圆滑,闻言笑道。难得的跟这位得宠的丹阳郡主碰面,他正想趁机多说几句,如何肯先走。
“薛兄觉得如何?"他又问。
薛怀一笑,也说不急。
一派风度翩翩,不同于田敬辉那般看着就热络的模样。几人便就聊了起来。
在这满是春日气息的原野上,心神似乎都为之开阔,又或者这位薛怀实在是个妙人,他见多识广,文采卓绝,听他一席话,让人神往。
聊了好一会儿,宜真的马车才总算修好。
她的马车是按照郡主规格所制,奢华精致,需要两匹马来拉,一众护卫为了将之抬起来废了不少劲,之后一番检查,确定马车无恙,才来禀报。而后几人话别动身。宜真此去为赴宴,两人却是同人约好,要踏青游玩去的,只同行了一会儿,便就各自分开了。
之后一路顺利的到了潞安县主的庄子,宜真熟门熟路的跟着侍女往林子深处的溪旁走去,和潞安县主会面,坐下后姐妹两人闲聊几句,潞安摇着团扇的手一顿,应了一声。
“对了,忘了跟你说,你那继母和叔母今天也来了。”她忽然想起,提了一句。
自几年前大长公主被陛下所恶,便渐渐沉寂下来,府上的女眷走动的也少了。
不过这两年,走动的渐渐开始频繁。
至于原因一一
“都带了我哪几位妹妹来?"宜真问。
潞安轻笑一声,“还用说,也就嫡出那两个。”“两个?“宜真轻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