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还用面前不足100mI的杯子示意了下,那神色那语气,仿佛能喝下这杯多么海量似的。
戚柠摇摇头:“不过敏。”
今晚家庭聚餐,她在表弟激将下,还浅酌了小半口,一点事儿没有。
封砚眉间褶皱加深。
戚柠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不过,我很容易莫名其妙对什么东西过敏,医生说是偶发性的,不用管,过会儿就自动消了。我小时候还对汗液过敏,一出汗就浑身起红疹。”
不清楚她这说法,打消封砚的疑虑没有。
戚柠自己是越说越混乱,索性跳过这一part,发挥专业素养,强忍尴尬,做完余下包扎工作。
在封砚起身提出告别前,她犹豫着开口:“不然,我现在一起拆开看看?”
她用眼睛指了指安放在台角的那张纸条。
纸条是普通手稿纸,边缘泛黄,看起来年代久远。戚柠猜可能是高三暑假的产物,不是她写的,就是他写的。既然是戚兔兔发现的,本着见面有份的原则,销毁之前,两人都有权利阅看。
地下恋那会儿。两人嫌隔墙喊话幼稚,而且大多时候各自在房间里,没办法面对面交流,于是经常遣了刚满三个月的戚兔兔当跑腿。
有说不完的废话。
“在干嘛"要废掉一张纸,“你猜”又要用掉一张纸。好好的手机不用,沉浸在飞书传信中乐此不疲,苦了天生劳碌命来回奔波的戚兔兔,被两个主人溜来溜去,四条腿都跑细了。
戚柠猜这个隐在草丛下的洞,就是戚兔兔自己发现的捷径。
怪不得它来回速度那么快,还经常派发空包裹。她怀疑,这纸条应该是它从洞里穿梭时,不小心被蹭掉在地上的。
恋爱时,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豁得出口,陷在爱河中的恋人看了,当时只会觉得甜蜜。
可倘若时隔六年,时过境迁,惨烈分手后,再没联系的前男女朋友,忽然被迫坐在一起,共同打开尘封多年的旧情书。
那滋味,就只剩坐立难安的煎熬。
戚柠突然有点后悔这个邀约。
为什么不她先自己看完后,再决定要不要让封砚看呢?她刚才去拿医药箱时,明明有机会的。眼下说什么都晚了。
时间太久,纸张略有些脆化,并不是那么好拆。因为不清楚纸条上会有什么“不堪入目"或者“贻笑大方”的青春疼痛文字,两人又都有一半几率,会是当众丢人的那个。
戚柠和封砚面色罕见都有些凝重。
足足两分钟后,纸张才完整铺陈在台面上,内里只有三个字。
戚柠肩膀松懈下来,心脏落回肚里。
虽说墨水有些晕染模糊,但还能辩认出来,是封砚的笔迹。
纸条“造物主"下颌紧绷,眸色渐沉,像是陷入沉思或者追忆。他脸上表情稀缺,戚柠分明没捕捉到他任何情绪,但还是无端觉得他并不是很高兴?
戚柠再次垂眼看向那张字条:【反悔券】
这三个字好像没什么特别,不暖昧不油腻也不酸溜溜,正正常常的词组。
好像也不丢脸?
只是不确定是哪次落在地上的。
两人在一起时间短,没认真大吵过,偶尔有一点小争执,也都是封砚先低的头。
他一向是敢作敢当的潇洒作派,不走回头路,却总是忍不住率先对她服软。
当然,更主要还是因为,那些小矛盾都没真正触及到他底线。不介意无所谓,拿吵闹当情趣,自然不会真往心里去。
能让封砚送出“反悔券”,说明在他眼中,这头最低只能低到这儿,错不在他,所以才递出台阶,给她抵赖反口的机会。
这是封少爷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求和。
可,戚柠想不出来,除了分手那次,还有什么时候需要他这么委婉地求和。
但如果真的是……分手他竟然还向她低头了吗?戚柠忽然不敢深想。
“你……"她刚起了个头,被封砚起身的动作打断。他神色迅速恢复如常,下巴点了点纸条,不甚在意地说,“这个你自己销毁,很晚了,我先回了。”“哦。“戚柠愣了愣,也忙站起来,“那我送你。”“别了,“封砚掸了掸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尘,“乖乖女还是早点上楼,”他轻扯唇角,深深看她一眼,“小心待会儿又有人查岗。”
戚柠脸腾地红了。
刚才拿医药箱的路上,戚岚给她打电话,叮嘱她早点睡,果然被他看见了。
“刚刚是我妈妈,"顿了顿,她底气不足地补充,“给我打电话说她到家了。”
封砚眉目寡淡,没什么所谓,漫不经心点点头。戚柠忍不住又说:“以前那些纸条,我并没有……全都销毁掉。”
怕被戚岚发现,当年收到纸条后,很多时候她都是阅后即焚。封砚知道,也从没说过什么,甚至还亲手教她怎么处理更隐蔽。
可他刚才主动提起“销毁”,再加上他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