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今衍再次重申在伍锐立面前的话。
沈筠娆更觉他是因为爷爷才如此嘴硬,维系他面子的轻“喔”声,没再多说。
红灯转绿,车再度行驶在道路上,车内又恢复了安静。
三四分钟后,时今衍冷不丁反问:“你呢?”
他问的没头没尾,沈筠娆没懂,“什么?”
“心情。”时今衍简明扼要道。
沈筠娆自不敢说实话,酝酿十来秒后半真半假道:“因为我休学两年,大一大二认识的老同学恰好在我复学这年毕业。新同学有自己的朋友,加上我又没在校内住宿,和新同学接触的时间很少,融不进去集体,有些孤独。”
大学本就不同于初高中,不似那时有固定的位置和同学。
大学就连课程都可能是几个专业一起上的,作为后来者的沈筠娆完全分不清哪些是本班同学,哪些是旁人。偏她又不是个社牛的性子,哪怕身在班级群内都没加过几个同学。毕竟没有接触,不知该怎么开启话题。
不过刚复学,沈筠娆要忙的事不少,大多精力都放在学习上,闲暇时也有手机消磨时间。与人交往的事在这种情形下显得也并非多重要,但沈筠娆心底还是渴望的。
最让她在意的人自然还是时今衍,她虽努力抑制想他的念头,现实却是事与愿违,思念如同巨藤在心间扎根,每一次试图压抑却都化作反作用的养料疯狂滋生。
“男生多,的确不太好接触。”
“没有呀。”面对喜欢的人,沈筠娆笑盈盈的告知他与自己专业相关的事,想让他多了解、融进些自己的生活,“我们专业男女比例悬殊挺大的,一个班40个人都不知道有没有十个男生。”
沈筠娆没具体数过,但她在班级群里看过群成员,大多是女生。
京大的茶学专业只招收理科生,无奈专业名欺骗性太强,不了解的人听到这专业还以为来学烹茶的,有手就能学。实则却与生物、化学息息相关,需要理科基础才行。
茶学学生不仅要学习栽培育种,还要研究茶叶深加工等方面。其中确有不少人会去考茶艺师资格证,但不局限于此,还有许多更深层次的知识需要学习。
时今衍闻言眉峰稍蹙,他分明记得“speed”A3那桌只有两个女生,其余全是男的。
“昨晚那是你全班的男生?”
“不是的,那桌人里只有一个男生是我同班同学,我哪能把全班男生都喊出来,”沈筠娆迄今为止只有班里两个男生的联系方式,一个学委一个萧承允,皆是因课业才加的,“我是陪同婧语出来的,就是昨晚那个从洗手间出来的女生,那些男生都是她在拳击队的朋友。”
“哦。”
时今衍不温不凉的应了声便没了后续,沈筠娆本以为话题到这便停止,轻轻“嗯”了声就低头翻阅着书本打发时间。
不料没半分钟,时今衍又道:“你那同班同学,是跟你挨得最近的那个?”
“嗯?哪个?”
沈筠娆一时间不知时今衍指的是谁,她现在回忆昨晚,满脑子都是他。
“就你趴人家耳朵上讲话那个。”
挺正常一画面被时今衍说的格外暧昧,沈筠娆羞也不是恼也不是的反驳。她声线细眠,饶是反驳的腔调都没什么凶气,轻轻柔柔的抓耳,“那是酒吧太吵了,他没听清我叫什么名字,我就侧了些身而已,没趴在他耳朵上,我保持了距离。”
“哦,原来那只是侧身。”
时今衍斜睐她眼,眼神就好似在控诉她什么。
沈筠娆虽怕他知晓自己的心思,但也不想让他误会,“我真和他没什么关系,昨天第一次见面,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的,以后估计也不会再见到。”
“嗯。”
他答得轻飘,搭在方向盘侧缘的长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沈筠娆完全看不出他信没信,情绪略微有些沮丧的努了努唇,执拗的咕哝,“……我没有。”
时今衍知这话有些失分寸,本不想说。
可听着她这委屈劲,默了几秒后还是鬼使神差的问出了口:“那刚刚呢?跟我的算什么?”
沈筠娆语噎,面颊两侧如同窗外天边悬挂着的火烧云般红澄澄的,且以不可控的速度无边无际的蔓延而去。
她对他……从没下意识对旁人的边界感,她对他心思不净,自和别的男人不同。
这些话,她不敢说,只默默别开小脸,红着耳尖望向窗外。
时今衍瞥见沈筠娆裸露在外的细颈都不知何时沁上了浅粉色泽,脸侧那片被她鼻尖无意挨碰到的肌肤也好似复了温。
心情说不出的舒展,他没再穷追不舍的刨根问底下去,好兴致的挑了首歌曲播放。
明快的R&B风格音乐萦绕于车内,强律动感的乐声有节奏的起伏,丝滑婉吟的转音听的沈筠娆心尖都跟着泛起酥麻。
音乐曼妙,更因身边有他。
“嗡嗡嗡——”
处于静音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