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界,再到政界,叶骁一路走过,眼熟的称呼不知凡几。
工作人员身着统一制服、走在侧面为他们领路,身后戴着无线耳麦的保镖相隔两个身位亦步亦趋,但并不会一路跟随,而是隔段距离便换队人。
在这里,地位的差异无处不在,隐形却残酷。站在什么位置、能走到什么地方,早早就定好了,谁都不能轻易跨越。
即便来宾也是如此。
两人跨进内里,紧随翟庭琛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簇簇仿佛还带着露珠的白菊和一张张比菊花还多褶子的脸。
他们或是恭敬鞠躬让到一边,或是起身礼貌颔首,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沉痛之色,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亲人。
哪怕在座大部分人都与今日主人公毫无关系。
叶骁面上维持着该有的表情,眼底却划过丝微不可察的讥诮。
人人都想往上爬,向往上层的光鲜靓丽,殊不知褪去华丽外壳,这里也不过是一个污浊、腐朽的大舞台。
所有人都是戏台上的演员,时刻戴着面具而活。
包括他。
“叶骁哥哥!”清脆的女声从前方传来,叶骁条件反射性的皱眉,有一刻很想就这么调头走掉。
来之前就知道会遇到她,可是当果真遇到时,还是止不住心生厌烦。
要说他这一辈子也算顺风顺水,出身显贵,家产多到他几辈子花不完;父母恩爱,没有家庭矛盾和小三私生子添乱;长相俊朗、头脑聪明,一路作为尖子生上着最好的学校,毕业顺利接任父亲的位置,顺便将资产再翻上几番。
从小便是“别人家的孩子”,按理应该什么烦恼也没有,潇洒快活的过日子。
可惜,也许是生活太顺招人恨,老天非要给他添个大麻烦。
叶骁看着朝他奔过来的女孩,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自从儿时她随父母来家见过一回后,她便像打不死的小强缠了上来,他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还非要他做她的新郎。
起初他顾念她是女孩,对她多番忍耐,谁知她非但不收敛,反而愈发变本加厉,不仅时常在长辈们面前说些有的没的,甚至威胁、恐吓出现在他身边的所有女生,让他不堪其扰。
他是骂也骂过、劝也劝过,可她就跟听不懂人话一样,照常我行我素,连带着周围一群人都知道了她“痴情”的名声,连他妈都几次三番劝他对她好点。
但是凭什么,难道就因为她喜欢他,所以他也一定要喜欢她吗?
叶骁垂眸,熟练的避开那只伸过来想挽住他的手,桃花眼里一片冷然。
“看看场合。”别逼我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你难堪。
顾皎皎动作一僵,无助的咬了咬唇,“叶骁哥哥……”
她面色有些委屈,她只是太久没见到他,有点太高兴了而已,为什么他要对她这么冷漠?
叶骁神情更淡,又是这副模样,活像他辜负了她。可是天知道,他根本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现场变得更加安静,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视线却都有意无意的往两人这边瞄。
叶骁,叶家的继承人,虽然兴盛时间不算久远,但似乎跟上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背景深不可测,属于新贵中的领头羊,本人则是有名的花花公子,绯闻对象数不胜数。
顾皎皎便是其中最“特别”的一位,据说女方痴恋男方多年,任他如何花心、如何渣,依旧芳心不改,如同那苦守寒窑十数载的王宝钏。
“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有人忍不住叹息,“王宝钏好歹还是中丞相的女儿,顾皎皎虽也姓顾,却不过是二房的,在权势正盛的叶家面前,确实不够看。”
“那可不一定。”身侧一声低笑,透着几分意味不明。
“若是以前,当然不行。可是谁让顾家大房一下子失去了三个顶梁柱,说不准啊,偌大的家业就要落到二房头上喽。”
“说这话还为时尚早。”另一人反驳,朝最上方努努嘴,“顾琤一向平庸无能,相比起他,我更看好那个外嫁的,她身后可是有吴家做支撑。”
其他两人不约而同向上看,顾家三女儿顾琪正站在家属位上首,对着刚祭拜完的翟庭琛还礼,神态得体端庄,俨然一副主人姿态。
顾琤反倒是落后一步,面露局促。
“啧啧,这顾家以后估计有的热闹了。”
“热闹的岂止顾家。”最先说话的那人拧起眉,“怕就怕京中的格局也会跟着变动。”
这些大家族轻轻咳嗽一声都会引起动荡,顾家掌权人变换这么大事怎么可能没有影响?
“我记得顾家大房好像还有个女儿?按道理说她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吧?”
“是有,但是听说从小体弱多病,一年里有大半年都在医院待着,除了自家人很少有人见过。”男人又指了指家属区。
“瞧,今天的场合都没能来,听闻前不久刚抢救了一回,好悬才保住命。”
“这大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