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明媚的笑,释怀一般道:“我喜欢雪,喜欢下雪。”
纯白的雪,承载了她太长时间的苦楚。
娘亲若在,肯定也希望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她要带着娘亲的念想,好好活下去。
以后她见过的每一处风景,感受到的每一份温暖,她都会想,是娘亲一直在她身边。
背在身上多年的担子一放,江雪萤感觉似乎一下就放松了起来。
回府的路程远,马车行驶得平顺,没过多久,她就靠着厢壁睡着了。
沈长策在她闭眼的时候便注意到,怕她睡着不舒服,将她放平,头枕在自己腿上,再盖上一层绒被,轻轻宽慰入睡。
只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才觉得安心。他的动作不小,江雪萤醒了一下,但没挣扎,顺从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马车回到王府时,她还没醒,沈长策将她抱下马车。江雪萤感受到轻微颠簸,睁眼发现已经到了,还被人抱着。
她忙扯了扯沈长策的衣袖,小声道:“殿下,放我下来。”
沈长策没依,“之前也抱过,别怕。”
之前是之前,现在这还是大白日里,江雪萤不想让众人看见自己被抱回去,她只觉羞人得很。
“殿下……
见她确实不愿,沈长策不得不将她放了下来。他是很想直接将人抱回去的,香香软软的夫人让人忍不住靠近,他也想让所有人看到,让旁人不敢轻慢她。奈何夫人面皮薄,不准他这样做。
沈长策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跟着她一起进府。两人前脚刚到清风院,还没坐下,香远堂的人后脚便来了。
笑得满面慈祥的嬷嬷道:“殿下好几日没回来,太妃想念得紧,这会子可否要去香远堂坐坐?”明明江雪萤也站在一旁,而她却只字不提,那便是太妃没有给她下这样的命令。
前几日的事,沈长策还没问清楚,这下也没多好的脸色。
“得空我自会去,退下吧。”
江雪萤听嬷嬷开口,就做好了他要走的准备,没想他却这样说了,一时倒没反应过来。
“外面冷,进屋里去。”
沈长策虚扶着她,将人往屋里送,没管愣在原地的嬷嬷。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得到殿下这样的答复,赶紧转身迎着风雪往香远堂去。
清风院内,一个身着劲装的暗卫跪在地上。江雪萤愣了愣。
沈长策向她解释道:“她叫青影,是府里的暗卫,往后便贴身保护你,有什么事,也可以吩咐她。”青影起身行礼,声音铿锵有力:“王妃。”“这…"江雪萤看向沈长策,还是没反应过来。沈长策道:“我不能时时在你身边,若有危险,怕顾及不到,让她保护你,安心一些。”
他这样说,江雪萤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最近天冷,在屋里好好休息,香远堂请安,暂时就不用去了。”
“会不会不太妥当?”
沈长策:“没事,我待会儿去说。”
大
香远堂内,炉香袅袅,檀木香气四溢,而个中氛围,却有些凝滞。
太妃握着珠串的手捏得死紧,没想到养了二十年的儿子,有一天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来说道自己。“我让她去军营为你送衣物,送些吃食,你说说,我有何处做的不对?”
沈长策:“儿子知母亲挂念,只是那日天色已晚,要出门,也理应配些护卫,他们几人手无缚鸡之力,若出了什么事,传出去倒是要叫旁人笑话。”
说起来,也是他的错,是他没有提前想到。太妃“哼”了一声,道:“青州太平,哪里会出什么事,马车上还有王府的标志,何人敢造次?何况,她这不是没出什么事。”
军营的事没有传出去,沈长策只说是夜深看不清路,她不小心摔了一跤。
其余暗中隐晦之事,沈长策从未给她说过,也不愿她平白担心。
青州,暗流涌动,或许并没有展现出来的那般太平。他道:“是,儿子此来也不是责怪母亲。江氏领着圣旨自京城来,母亲虽不乐意,但面子功夫总不能缺漏,先前母亲不也是这么给儿子多的。”
“若再有些不好的事,被外人知晓,岂不是说母亲苛待新妇,害了母亲名声?”
沈长策深知,若让母亲知道他是为了江氏着想,才与她说的这番话,说不定会让她变得更为苛刻,反而让二人嫌隙更深。
这般取其中,应当会好些。
太妃转了两圈她手里油亮的珠子,长大之后他寡言少语,鲜少一次同她说这样多的话,虽是因为外人,但话里话外,听起来都像是为了自己母亲着想。
还好,还是她的儿子,没像玉儿说的那样,被那狐媚子勾了魂。
她勉强顺了两口气,道:“我日后,对她好些便是。”沈长策:“母亲明理。还有请安一事,最近天凉了,江氏身子弱,怕是易受了寒气……”
太妃叹了口气,“都依你,最近便让她好生歇着吧,我这也不缺人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