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学着稳重些才好,若不是天塌了的事,还是应当先试着自己解决。
她思量再三,终是起身,要往佟家大院探情况。可没想到刚进院子,差点没叫她吓晕,爹爹竟然这么横,举着刀就要朝佟暄去了!她疾步过去,挽住爹爹手臂,将他往回扯。范屠户见女儿来了,且又是这种态度,手臂一搡,嗷嗷叫:“这没你事儿,边去!"“他都做了这种事,你难道还想护着他不成?!”他就怕自己这个闺女陷得太深,一面对佟暄的事就脑子不清醒。“爹爹,我不是.....你先把刀放下来.....
她虽则也还气着,可见爹爹举刀向佟暄,心里还是发怵。她就是下意识地,担心佟暄会受伤。
范屠户见女儿这模样,更是气得要呕血。
难得的,他没有听女儿劝告,恶狠狠朝着佟暄:“你小子,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中了个举人,就不把我们乐乐当回事儿了!眼跟前儿,你还没混出点什么正经名堂呢,这就开始学那些鬼男人的臭毛病了?!啊!‘
他越说越激动,刀刃微微颤两颤,看得范灵乐心也跟着一紧。"爹
"岳父大人。"佟暄却是镇定,被人拿刀对着,也依旧是泰然自若。他恭敬地行礼,朝他-拜,“此事确为误会,还请容我解释。
"今日席上,确有莺歌燕舞助兴,但小婿只是饮酒吃饭,绝无任何逾矩之行。”他顿了顿,瞥一眼旁边眼睛红肿的范灵乐,心轻微一抽,又朝范屠户道:“我向您保证,绝不会做任何让乐乐伤心的事。
“啊呸!”范屠户朝地上啐一口,“空口白牙,好听话谁不会说?你个解元郎,更是伶牙俐齿不消说,哪儿能叫你几句好话就骗过去?“我告诉你佟暄,别以为你就能吃准了我们家乐乐,我们乐乐不怕没人要!今儿个,她若是真不想跟你过了,我范岩现在就把闺女领回家,趁早地签了和离书!”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诧。
“他范爹,何至于闹到这一步?”陈玉珠忙打圆场,“我们家佟暄也都说了,都是误会,你不能没凭没据地,就把个黑锅扣他头上!‘“怎么没凭没据?他袖子上什么气味?你们自己闻闻!不是出入那种风月场所,哪里沾染来的?!'
范屠户话刚一落地,小佟岳就巴巴地凑上去,扯过哥哥的袖口拼命闻。“真的哎,这什么味儿?好香啊....
陈玉珠气得咬牙,一脚将他踹开,“你捣的什么乱?滚回你屋睡觉去!”范灵乐刚软下点心,被佟岳这句话激得鼻头一酸,眼泪又浮上了眼眶。看看,连个小孩儿都知道,真当她范灵乐好忽悠呢。呵,她可不就好忽悠嘛?他甚至都不屑于忽悠她,自己摇着尾巴就往他跟前凑了,话要讲得难听点,说是一句"倒贴”都不为过。
结果呢?他压根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过。佟暄见范灵乐湿着一双眼,将泣未泣,人立马就受不住了,他放低了声音,服软道:“乐乐,我错了。
他看起来真的很难过,眉头是从未有过的浓愁,墨黑的眸子微漾,像只祈求原谅的小狗。范灵乐瞬间更难受了。
他不过轻飘飘一句话,一个示弱的眼神,自己心里就已经忍不住要原谅他了。她好想扑到他怀里,搂住他的腰,倚着他宽阔的胸膛,感受他的拥抱,然后跟他撒娇一句“下不为例”。
她差点就要这么做了,可是有爹爹在。
他就像坐山一样,护在她的身前,夜色中巍峨屹立,为她不倒。肥壮的身躯怒气腾腾,为她不平。
还好有爹爹在,这么多年被娇惯出的傲气,在这一刻突地升腾,绊住了她的脚,让她没有飞向佟暄。
可是她真的好难过,心像被挖空了一块,又像被狠狠凿了一锤,好难过好难过.....“爹爹....”她扯了扯爹爹的衣袖,声音哽住了:“我想回家.....”泪水随话语坠落,粉白的小脸上划出一绺绺泪痕。
“哐当”!
范屠户手脱了力,把刀甩在地上,圈住女儿,哭得声音沙哑:“走....咱走,爹爹带你回家...
“嗯....”女儿在他怀中猫哼,委屈唧唧的,范屠户心都像被挠了一下。他揽着她的肩,转身往大门口走。
“乐乐!‘
佟暄急了,一声呼呵,连忙就追过去。却被范屠户回眸,一个眼刀,钉在了原地。“我警告你,离我们家乐乐远一点!’
这个不干不净脏东西!
佟暄没去管岳父吃人的眼神,只朝着范灵乐的背影道:“你先回家静一静,明日我再来接你。
范灵乐没搭话,雪白的脖子弯折,倔强地对着他。哎
佟暄心里叹气,知道此刻她正在气头上,也是无法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范屠户将她带出了佟家的门。
父女俩走后,院子里一下子静了。四下无人说话。范屠户留下的刀还躺在地上,寒光崩裂,月光下看得人直后怕。陈玉珠心里连叫"阿弥陀佛”,煞白着脸,推一下丈夫的胳膊,“去!快把那煞气玩意儿收了!“瞧着她心里就来气。
“这范家公也真是的,女儿就挤了两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