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便一句缘由也不问,上来就拿个刀冲着我家佟暄!”她喋喋不休地抱怨:“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哦,我们最好把他家闺女当个菩萨供着,每天还得给她赔小心?
“行了,你也少说几句吧。”佟立冬叹气,拾起地上的刀。他心里虽也不甚痛快,但总架不住妻子火上浇油的抱怨。
听多了更惹人心烦,这都叫什么事儿呦?
他看着儿子沉默的背影,黑夜中挺得笔直,上前拍拍他的肩,“阿暄,你怎么想的?’佟暄悄悄紧了紧拳头,腮帮子绷得鼓起。
刚刚范屠户拿个刀对着自己,说不害怕是假。虽然理智上知道,他不可能真的砍下来,但如此威胁之举,到底叫他心生不快。
当初自己在牢里被纨绔子扇了巴掌,现在又被个屠户拿刀相向,他这心里真是窝火!可他出发点确实是为了乐乐,护女心切,佟暄只好暂时压下对他的火气。范屠户是万万动不得的,他就是乐乐的天,乐乐的命。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受再大的屈辱,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明日还得低头,去他跟前做低伏小,认错讨饶。想想就怄气。
“爹、娘,今日扰着你们了,快去睡吧,这事儿我自会解决。’“你还想怎么办?真把那范灵乐再哄回来?我这佟家真是要养个皇后娘娘啊!”“嘘!”佟立冬连忙噤声:“可不敢乱说。’
陈玉珠哪里管得这许多,袖子一卷,腰一插,终于在范屠户走后火力全开,“他范岩不是说要和离吗?照我说,离了好!你当初娶她,我本也不乐意。他家闺女一个名声坏了的姑娘,你愿意娶她,那该是感恩戴德才是!而今你又中了举人,前途无量,他更应该上杆子巴结。'“可现在倒好,一点点小事就闹得鸡犬不宁,还敢跟你面前横!还要来咱这儿讨说法?我家这么一好儿子,娶了个这么不相称的媳妇儿,我上哪儿讨说法去?!“娘!‘
佟暄听她越说越离谱,不耐烦地打断。
“娶乐乐是我心甘情愿,要哄着她也是我心甘情愿。您就当您儿子犯贱,成了吧?"陈玉珠听得,眼珠子都瞪直了。
她张嘴又要骂,佟立冬连忙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他俩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我又能怎么着呢?管不着的事,就让孩子们自己解决吧。"他就担心,妻子越要掺和越坏事。
家和万事兴。他还是希望,佟家娶了个媳妇儿过来,大家能和和气气地把日子过好。况且,范灵乐也没有妻子说得那么糟嘛,依他看,这个儿媳妇,还是蛮好的。嘴甜又能干,机灵又康健,对他家佟暄还那么死心塌地,这就很可以了。“行行行!都嫌我烦,我说什么都不对。我老婆子就活该给你们洗衣做饭,伺候你们舒服,至于家里的事儿,不让我管,我也再不敢插话了。她摆摆手,怒气冲冲回了后院,躲在廊下偷看热闹的俩小儿见母亲来了,踮着脚就往自己屋里跑
今夜的佟家大院,无人能安睡
哦,除了小佟岳。
“呼呼呼”,只有他的房间里,响起了规律的打呼声。“唰唰唰”,佟暄在床上辗转反侧,睁眼闭眼,都是范灵乐心碎欲泣的眼睛。他干脆坐起身,看着窗纸一点点变白,终于熬到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