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出这张纸一一
上书着新年祝词。其上墨迹半干,字迹潦草,貌似是才写不久。
看来,他猜对了。
蔺昭淮轻笑着,不顾她已然入梦,也回应道:“新年安康。”
将这张纸放回她枕边后,他起身去洗漱,准备歇息。路过案几时,他发觉异样。
案几上摆着一团皱巴巴的黑色衣物。
他离开前可没有这东西。
很眼熟,他展开这团衣物,仔细一瞧,赫然是自己的大氅。
但是,其上有着一大片可疑污渍,散发着浓浓酒味。蔺昭淮差点没把手中大氅丢下去。
不过,这确实不能要了。
打量着手中脏衣,又侧首看向榻上睡得安详的明素簌。“呵。”
他被气笑了。
罢了,明日,再找她算总账。
大年初一。
明素簌在鞭炮声中醒来,她抬起沉重的眼皮,浑身酸软,头痛欲裂,仿佛有锥子在扎。
她揉着脑袋,醒来后第一个念头便是一一蔺昭淮昨夜的按头醒酒言论,纯属证骗。
但比起头疼,她更不愿面对蔺昭淮。
说好的一醉解千愁呢?
昨夜犯下的傻事,她可是一个不落地全记住了,这可真是愁上加愁。
回忆起昨夜种种,她从床榻上翻身坐起,侧首,心虚地看向案几。
果然,桌上已经空无一物。
而且一一蔺昭淮正坐在案几旁,撑着下巴,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他们视线交错,明素簌率先侧目避开。
“夫人,昨夜睡得可好?"他笑容中带着一丝危险。明素簌瞅一眼蔺昭淮,随后若无其事地伸懒腰,打着哈欠道:“还好。只是,昨夜我喝醉,许多事都记不得了,我应该……没做什么惊世骇俗之事吧?”
“不记得了?“他笑意不改,上下打量着她,“你自然没做什么。”
“那便一一”好。
明素簌还未说完,蔺昭淮又波澜不惊道:“无非是强给我灌酒,欲令我喝醉,好让你一饱眼福,还对我动手动脚,最后,弄脏了我的大氅。”
她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他所言,貌似与她昨夜举动一一对应。
但明显添油加醋了许多!
明素簌立即为自己辩白,反驳道:“别说得你很清白无辜似的,你当时不也动手动脚,直接把我抱起来,还揉我脑袋?”
言罢,她倏地顿住。
说漏嘴了…
“原来夫人还记得啊。"他双手抱臂,意味深长地端详着她,简直令她坐立难安。
明素簌干笑一声,知晓自己逃不过了。唉,丢人就丢人吧。昨夜确实是她醉酒误事,其它还好,但着实不该吐在他大氅上。她补偿蔺昭淮就行了。
反正,他应该也没把昨夜之事放在心上。
“你的大氅,我会赔你。”
蔺昭淮方颔首,门外响起一声急促的敲门声,两人齐齐侧首。
“咚咚咚!”
听见这熟悉的敲门声,明素簌好似看见救星,忙道:“请进。”
走进来的果然是明素简。
他小心翼翼探头进来,他爹不久前叮嘱过,他姐已成婚,他可不能随意进她房间了。
“姐,时辰不早了,爹派我来催你…们。“他狐疑地打量着他们二人。
不会真如他爹所言,他们是昨夜“闹"太晚了,才起不来吧。
他总觉得,三年后,他们可能不会和离了。尤其是眼下,他们一个懒散在榻上,一个紧挨着在床沿,形状亲密。
才不足半年,他们便要毁约了……
明素简作为当初契约见证人,一边默默痛心疾首,一边秉承着“看破不说破"的原则,给他们留一丝脸面。他扫视他们,已看透一切,但嘴上留情。
“你们还是悠着点,今日我们还要走亲访友。晚上回府后,你们再做你们想做之事也不迟。”
言毕,他便撤退出去,还贴心合上门扉。
两人被他方才所言镇住,面面相觑。
许久后,明素簌无力扶额:“我这弟弟,有些傻。”而且话本子看得有些多。
“世子确实,很有个性。“蔺昭淮顿了顿,安慰她。不久,明素簌起身洗漱后,与蔺昭淮相偕步入正堂。四人用完早膳,便按惯例携礼,去各家拜年。说是走亲访友,但实际他们拜会的人家,多是与靖国府一样的官宦勋贵。蔺昭淮作为靖国公女婿,自然也借着这层关系,加深与朝中勋贵的联系。
明素簌懒得与众多夫人交涉,一心扑在宴席上的山珍海味上。并非是她如此贪食,只是这样一来,她就没工夫去和她们闲谈了。
维护关系,拓宽人脉什么的,还是交给蔺昭淮这种行家来做为好。
时光匆匆,很快白日将尽,已是夜色阑珊,宴罢人散之时。
白日时,京城分明未曾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