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扭”一声,萧静之推开了腐朽的殿门。他回过头向许弋伸出手,好似要领她进入幽冥地狱之中。
许弋心中虽有些发毛,但还是把手递了过去。
冷香院中,枯枝败叶散落在地,满是破派萧瑟之气,两株枯梅立在左右,拧着枝干向天空伸出枯爪,几只寒鸦挺立其上,骨碌碌地转着眼睛打量着二人。
许弋手心出了薄汗,见寒鸦并不来追逐,这才心下稍安。
院中静寂无声,唯有二人的脚步声不停回响,萧静之一路带许弋穿过两道门扉,这才来到了内院的寝殿中。
进入殿内,暗色之中,所有的家具都笼罩着浓重的阴影,浮尘在惨白的月光中涌动,分外诡异。萧静之挥了挥袖子,拉着许弋左突右转,来到了一面大立柜前。
“吱扭”一声,他拉开大立柜的一道门,探进身子在其中摸索起来。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萧静之从大立柜前让开,一道暗门忽得打开了,露出黑漆漆的入口,仿若大张着口的野兽,要将人吞吃入骨。
萧静之两手扶着许弋的肩膀,郑重道:“殿下,樊将军说宫中是最安全的场所,但我萧静之却是不信的。”
“倘若有一天……倘若有一天生死存亡之际,还望殿下记得这条密道,可以从此逃出生天。”
看着密道,许弋忍不住问道:“我知道你在宫中过得不容易,此前既然找到了密道,为何不逃?”
萧静之微微一笑:“若是我逃了,还能等到殿下吗?”
许弋心中一跳,她对萧静之并无深情,只是屡次为他的美色所倾倒,总是克制不住地去亲近他,她也并不相信萧静之对她便是死心塌地。
萧静之见许弋神色不明,暗自发苦道:“父王虽然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他不义,若是让陛下有了出兵北燕的借口,我便成了北燕的千古罪人了。”
许弋心下了然,“萧静之,你信不信我?只要有我在,大昭便不会对北燕发兵。”
萧静之轻轻在许弋拦在怀中,仿若捧着这世界上最为珍贵的物品一般,他闭上眼睛,睫毛轻颤,“我信。”
许弋拍了拍他的背脊,“走吧,我们回仙阙宫吧。”
萧静之松开许弋,重新关上密道和柜门,二人携手往来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