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去的地方。”
彼时彼刻,正如此时此刻。
岁月流转,时过境迁,但母亲对她的期许仍然是那样一一她无需成为同样优秀、更优秀或是最优秀的那个,只要她一直是她自己就够了。
洛清苒又有些忍不住想哭了。
“我想姐姐了。“她如儿时一样依偎在母亲怀里,闷声道。
陈晚央轻轻缓缓地拍着她的背脊,温柔劝哄:“她肯定也很想你。”
“她肯定在想着要怎么捉弄我。"洛清苒含笑控诉道。“您还记得吗?有一年中秋节,她顺着我的衣领把一捧桂花扔了进去,还骗我说是掉了好几只虫子进去,吓得我动弹不得地站在原地,脸都白了。”
回忆起这些,陈晚央眉目柔和:“后来你不是偷偷把她的月饼换成了她不喜欢的五仁馅儿?”
“这世上怎么能有五仁馅儿的月饼……"洛清苒皱眉喃喃道。
伴着徐徐晚风,声声虫鸣此起彼落。
今晚母女俩一起聊了许多往事。
即便眼皮都在打架了,困意不受控地越来越浓,洛清苒也不愿睡去。
在半睡半醒间,洛清苒隐约听见母亲温声问她:“晓晓,你还喜欢裴知砚吗?”
洛清苒眼睫微颤,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曾数年怀揣着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洛清苒以为自己藏得滴水不漏。但原来,她的心思早已被看穿了。那姐姐呢?姐姐是不是也知道她心底那些不该有的妄念?
还有……裴知砚。
他是否也将那些她自以为藏得很好的东西尽收眼底,看着她像个拙劣的丑角一样可笑又可耻地做着那些自以为隐秘的小动作。
无论是怎样都不重要了。
那都已经是被她放在过去,留在身后的东西了,她不会再回头看。
洛清苒仍倚靠在母亲的肩头,没有睁开眼,只低低地说了一句:“已经不喜欢了。”
她并非一定要等到将南墙撞破了,才知道转头改道。即便前世她与裴知砚曾经在那么多个夜晚里做过共犯,她也早已在寻机终止他们之间非必要的所有关系。如今重活一世,她有机会更早选择另一条路,便不会再自我感动般地在一扇叩不开的门上撞得头破血流了。“不喜欢了也好,心无挂碍便能一身轻松。"陈晚央柔声道。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裴知砚是才华横溢,气度不凡,也的确年轻有为,但他能做个好官,却不一定能做个好夫君。陈晚央也不愿让自己的女儿陪着一块坚冰过日子。
“进屋去睡吧,母亲会陪着你。”
“好。"洛清苒应道。
迷迷蒙蒙地陷入沉睡前,洛清苒心底只有一个念头一一希望今晚能再漫长一些。
好似只要眼前的这个夜晚没有结束,她便不必去面对明日的任何事情。
但或圆或缺的月亮都终会西沉,昏暗的夜空终究会重新被旭日点亮。
大
洛清苒在卧房内的拔步床上再醒来时,已是翌日辰时三刻。
母亲一直守在她身边。
“醒了?睡够了吗?"陈晚央温声问她。
洛清苒眷恋地靠在母亲身旁,轻轻“嗯"了一声。她还未完全醒过神来,便听见母亲问道:“我进宫一趟,你在家里等我,好不好?”
洛清苒的心一紧,意识骤然悉数回笼。
“宫里有消息了吗?"她连忙坐起身来。
陈晚央点了点头,解释道:“早晨散朝后,皇后今晚要在宫中替陈贵妃提前为你庆生的消息便送至了各处京官府邸。”
“随着这个消息传开的,是皇后有意为太子和你赐婚的传言。”
与昨日在陈府举办的赏春宴不同,不再只是各家的适龄男女与女眷长辈会参与,会有更多人去这场皇后出面安排的宫宴。
排场之大,人员之多,与其说是为洛清苒庆祝生辰,不如说更像是为了什么皇家要事。
如果皇后就这么在宫宴上给太子和洛清苒赐婚,如果洛清苒当众拒绝,那即便没有任何其他后果,得罪了皇后和太子的洛清苒今后也几乎再无可能嫁入任何一个名门世家。而忤逆了自己的父亲,今后她也不会再有来自洛家的支持。
他们是想断绝她的后路吧。
可是即便如此,洛清苒也会当着众人的面拒绝。就算她的拒绝没有任何作用,洛清苒也会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态度。
拒婚也好,逃婚也罢,就算他们将她弄晕了绑着送去东宫,她也绝不会去做什么太子妃。
洛清苒自然也注意到了母亲的话里提到了陈贵妃,宫中传出的消息特意点出了她。而既然皇后是代为举办这次的宫宴,陈贵妃今晚于情于理都应该出席。那二皇子呢?皇后和太子是否也会设法逼他在今晚的宫宴上现身,好借着断指的事实将他按得死死的,让他再无翻身的机会?
是否这才是今晚这场宫宴的主要目的?是否她只是一个借口,有关赐婚的传言也只是传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