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谁是你娘啊?”
胡不归冷声道:“找死。”
刹那间,一股堪称恐怖的寒意蹿上元恕的后背,赶在便宜大哥动手之前,元恕倏地掠出,凌空一指点在林琅额头,厉声道:“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
十六字出,驱邪咒成。
她不能净化那什么劳什子的秽气,总可以驱逐吧?正好上船之前跟着三傻东跑西跑,凑起来的愿力足够兑换无名天书里的驱邪咒。
肆虐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流回林琅体内,林琅本人身形一晃,哐一下半跪在地,眼中不详的暗色渐渐淡去。
效果不错嘛!
元恕对着指尖吹了口气,旋即,马不停蹄地从韩梦真的挎包里翻出黄纸丹砂,又开始了孜孜不倦地“抄书”,而胡不归负责把人控住,控住一个,元恕就往对方脑门上贴一张符纸。
抛开自行御风而去的修士,渡船上的乘客再加上杂役小厮,拢共也将近二百人,元恕一人一张,“啪啪啪啪”贴得那叫个快准狠。
只不过贴完她就蔫了,一手撑着墙壁哼哧哼哧地喘气,还没喘匀,被血雾蛊惑的众人逐渐清醒,纷纷找来,感激涕零地道谢,呼啦一声竟然全部跪下了:“叩谢仙师救命之恩!”
“别跪别跪!”元恕哪里见过这阵仗,慌得不知所措,想躲开又躲不了,因为胡不归用指尖抵着她的后背。
他轻声道:“这是你应得的。”
众人对元恕是千恩万谢,先是谢她以身挡雷,又谢她赐符驱邪,元恕在村子里厮混了小半辈子,就没这么扬眉吐气过,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尾巴就快翘上天了。
渡船却毫无征兆地,再次剧烈摇晃起来,旋即,船身骤然倾斜,笔直朝着地面坠落而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狂风将众人下意识冲破喉咙的尖叫撕碎,并狠狠将他们拍在甲板上,急速下降带来的恐怖失重感,硬生生将众人再次推入生与死的边界,渡船在高空中飞行,以这个速度坠落,船上的众人不变成一滩烂泥才怪。
“怎么回事?”元恕勉强站定脚跟,保持住了自己高人的风范。
渡船管事五体投地,趴在甲板上嘶吼着回答:“兴许是驱使渡船飞行的灵石耗尽了!”
有人忙问:“没有备用的吗?”
“有有!!!”管事忙不迭点头,顶着巨大的压力撑起身子,伸手往怀里一摸,神情骤然一变,又摸了一个来回,脸色彻底煞白,“装备用灵石的缩影囊不见了!”
“你弄丢了?”
“我、我不知道!!!”
可怜管事一把年纪都快哭了。
“刚才船上一片混乱,兴许是掉了,我们分头……”林琅话都还没说完,一阵猖狂的大笑传来,如同夜枭盘旋在众人头顶,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船头迎风站着一个瘦长瘦长的身影。
是那个丑不拉几的中年道人!
此时,他手里举着一只布袋,狞笑道:“诸位,都去死吧!”
说罢,他松开手,布袋径直掉入虚空之中。
那布袋肯定就是装了备用灵石的缩影囊!
玄铁锁链哗啦飞出,扑向坠落的布袋,中年道人却悍然出手,一拂尘扫过来,让锁链与布袋擦肩而过,瞬间消失不见。
“你死定了!”元恕怒火中烧,挥舞锁链,反手抽向道人,只是锁链还没碰到人,他便浑身抽搐,七窍流出触目惊心的鲜血,“嘭”一下倒地不起。
“自爆丹田气海,死了。”胡不归衣袂猎猎,漫步到他身边,抬脚踢了一下道人的左手,紧攥的拳头霎时大张,露出的掌心上有一个漆黑的八角符文,他恍然一点头,对元恕道:“是人偶操纵术,又名傀儡术,奴隶印。”
眼下哪有功夫管什么人偶操纵术,傀儡术奴隶印的,渡船还在下坠,速度好像越来越快,刺耳的风声里,甲板上的人群乱成了一锅沸腾的粥。
“船上不是还有修士吗?你们肯定有灵石,救救我们吧!”凡人们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最后灵光乍现,求到了修士名下。
船上确实还剩不少修士,修为不高,身家也不怎样,道:“有也不够啊!这么大一座渡船,飞行几息都得烧上万下品灵石!把我们全卖了也换不来那么多灵石!”
林琅望向元恕,迫切道:“前辈,你快想想办法?”
元恕:“……”
她有个屁的办——
她还真有个屁的办法!
元恕飞身而起,跳出栏杆。
胡不归瞳孔紧缩,仿佛一瞬间见到了什么最令他害怕的噩梦,下意识地伸手。
杜子腾大叫:“老祖宗,你逃跑好歹带上我们啊!!!”
“跑你个头!”元恕抽空白他一眼,御风而行,轻飘飘地饶到船底,跟这庞然大物比起来,她就是一只小蚂蚁,船身坠落带来的压力,山岳般碾在她脸上,又感觉像被屁崩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