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金台出来的时候,杨蝉衣感觉自己跟做梦似的,有一种不真实感。
事情顺利的有些不可思议。
等大公主下个月回到长安,自己所言真假将会不证自明,届时,她会正式成为黄金台上身份尊贵的客卿。
有黄金台的帮忙,她以后如果想要做一些事情,应该能方便上许多。
杨蝉衣走在混乱昏暗的街道上,被冷风一吹,只觉得脊背上湿湿凉凉的,有些不太舒服。
她的后背,早已经被汗给浸湿了。
杨蝉衣在黄金台中,看似从容不迫,进退有度,其实一直是在强撑假装而已。
手里的令牌是谁丢的都不知道,令牌的真假也不晓得,黄金台的规矩也是一无所知。
一只披着狼皮的羊,壮着胆子走进去,竟然收获颇丰的有惊无险地出来了。
杨蝉衣长吁一口气,心情极好,忍不住笑起来。
鬼市里亮起的灯越来越多了,陆续有人从各个角落里走出来。
这座地下城,像是一头渐渐苏醒的恶兽,缓缓睁开了眼睛,巡视着领土中的活物。
鬼市深处,空荡荡的街道上,杨蝉衣的脚步一顿,突然停了下来。
她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此时的她,刚从黄金台出来没多久,还在鬼市的深处,在离她百米远的地方,就是热闹的鬼市中心。
巷道里黑黢黢的,四周有一种诡异的安静。
杨蝉衣抬脚继续往前走,眼角余光注意到,有几道鬼鬼祟祟的影子,躲藏在阴暗隐蔽的角落,正随着她的步伐,亦步亦趋。
那种黏腻渴望的视线,从不同的方向传过来,朝着她窥探着,觊觎着。
杨蝉衣悄悄攥紧袖中的匕首,将篮子抱在怀中,加快脚步,朝着前方的热闹集市走去。
只要走到人多的地方,她就安全了。
在路过一条窄巷的时候,从黑巷里突然冲出来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将她拦住。
“小娘子,走这么快干嘛,一起聊聊天呀?”
杨蝉衣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们,压着声音道:“什么小娘子,我是爷们!”
此话一出,眼前的几个人哄然大笑起来。
“爷们,哈哈哈哈哈!”
“你骗谁呢!往脸上抹把灰就能做爷们了,那哥儿几个还是玉皇大帝呢!”
“就你这走路的姿势,还爷们?我呸!当老子眼瞎啊!”
杨蝉衣心跳如雷,咬牙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行径,你们不怕坐牢吗?”
“坐牢?”一人嗤笑道,“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既然敢来鬼市,就应该清楚这里的规矩。”
“我劝小娘子还是识相点儿,乖乖跟我们走,不然可是要吃苦头的。”
“莫要再跟她废话,直接绑了她!”有人不耐烦道,“今儿让哥儿几个好好开开荤。”
说着,他上前就要抓她。
杨蝉衣将篮子朝着他们狠狠丢掷过去,转身就跑!
“别跑!”
“快捉住她!”
几个人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篮子落在地上,有一个圆圆的东西,从篮子里滚出来,轱辘轱辘停在某人的脚边。
一只枯瘦如柴的手从黑暗中探出,将那东西给捡了起来。
他从黑暗中探身,一头鸡窝似的乱糟糟的头发,红彤彤的酒槽鼻子在空气中快速耸动着,嗅着空气中甜蜜浓郁的肉香。
“好香……”
手里的泥壳子被摔出几条深深的裂缝,那香气正在从里面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他扭头看向跑远了的几个人,小小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深思,慢腾腾地起身,跟了上去。
杨蝉衣慌不择路地在巷子里奔跑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哪里了,身后的脚步声步步紧逼。
“别跑啊,小娘子,一起来玩啊!”
“再跑,等我们抓到,把你的腿打断!”
“妈的!真他妈能跑!”
杨蝉衣喘的厉害,她神经紧绷,感觉浑身的血都在快速奔流,心跳声像是擂鼓般,咚、咚、咚,敲打着耳膜。
她渐渐地腿酸力竭,跑不动了。
杨蝉衣四处看了看,快速躲藏在了一堆废弃的杂物之中。
那几个人很快追到了这里。
“人呢?怎么不见了!”
“妈的!”
没有看到杨蝉衣的身影,几个人原地转了转,气的骂了一句。
杨蝉衣大气不敢出一声,静静趴在角落里,仔细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嘶……嘶……”
“嘶……”
有窸窸窣窣地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离她越来越近。
……什么声音?
杨蝉衣蹙眉,那几个人还在外面找着自己,她安静地趴着,不敢动。
直到有一个冰凉柔软的东西,爬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