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残蜡落入烛台,火光摇曳,窗棂纸上倒映出两个人影。
纠缠、撕扯。
周芮拽着床柱,眼尾靡丽,跪坐在床上的双膝磨的有些红,她嫣红的唇微张,低头看他的眸子中,雾气氤氲。
“你能不能听话些?”
徐淮止发丝凌乱,面色涨红,他歪着头,揪着衣襟的手指略显用力,懵懂急切的双眸噙着火光。
周芮也很急,临时从寻艺坊中学到的手段似乎没什么用。
周芮口干舌燥,心烦意乱,她想:
反正他现在神智不清,若是她割破手指,将血滴在床上糊弄一下,应当……并无大碍?等明儿个一早醒来,也能糊弄过去吧?
就在她凝眉思索时,‘撕拉’一声将她拉回了神。
布料从男人的衣襟处裂开,徐淮止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神色迷离,下颌抬起漂亮的弧度,似乎在寻求表扬。
周芮这才记起,夜里出府前,青雉替赵家传的话——
腹背受敌,孤注一掷,不能出一点差错,赵家眼下,赌不起。
此时周芮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恐是外祖父怕她自作聪明,让徐淮止察觉出来,届时偷鸡不成蚀把米。
手腕骤然被人攥住,天旋地转间,脊背骤然撞在坚硬的床板上,周芮疼的面目狰狞,火光蔓延至眼底,她怒瞪着趴在她身上的男人。
温热的呼吸抚过鼻尖,松香凛冽,周芮因着怒气,容色愈加明媚,“徐淮——”
以唇封口,急促的吻,如骤雨滂沱,将她未说完的话堵在了口舌之中。
婉转嘤咛,溪水湍湍。
窗外天幕乌沉,小雨淅沥,万物在滋养中悄然生长。
枝叶撑开与风雨轻唤纠缠,娇弱的花苞经不住雨水敲打,缓缓张开玉瓣,开出独有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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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公鸡啼晓。
屋内暗香弥漫,烛火燃尽,散落在床底的衣裳,旖旎凌乱的纠缠在一起。
大开的床帐外,是男人垂放在床沿的手臂。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床上二人,缓慢柔和的呼吸。
忽然,冷风徐来,男人指尖轻动,眉宇微蹙,缓慢的睁开了眼。
眸中灰暗的床帐从模糊到清晰。
涣散的意识回来后,他骤然发觉身上沉甸甸的,腰间被细软的手臂勾缠,略一低头,鼻尖与发丝相触,栀子香扑鼻而来,一名女子正躺在他怀中安静酣眠。
徐淮止身子僵硬,面色紧绷,骤然回想起昨夜身子的异样,眼底阵阵阴沉,杀意一闪而过。
他抬手,将人一把推开,下床拾起衣衫。
薄被从女子脖颈滑落,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上斑驳的点点殷红。
周芮双眼迷蒙的掀开一条细缝,屋内昏暗,却能隐隐看见站在床边穿衣的男人脊背挺拔,肌理分明,白皙的肌肤上布满红痕,似是在提醒她,昨夜有多荒唐。
睡意瞬间消散,周芮记起今日才是关键,她慵懒起身,胸前薄被虚掩,嫣红指尖将发丝勾至耳后,做足姿态后才轻声道:“本宫昨夜是想夜访徐相问问父皇的身子如何了,谁料徐相竟对本宫上下其手……”
娇声入耳,略显熟稔的嗓音令徐淮止合拢中衣的手一顿。
他蓦然回头,跪坐在床榻上的女子虽发丝披散,衣衫不整,可那艳丽清绝的容色无一不在告诉他,世间能长成这副模样的,只有周芮无疑。
回想起上京近日来的种种,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昨夜,他与往常一般在屋内看书,一盏茶后便觉浑身难耐,朔言去寻解药后,他便意识不清,全然忘却了后面的事。
至于是谁给他下的药……
周芮能出现在这里,自然不言而喻。
“徐相不准备给本宫一个交代吗……”
周芮眼波流转,忽然大胆的缠了上来,未着寸缕的藕臂环在他颈后,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
“殿下!”
徐淮止厉声喝止,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为何是这个反应?
他在凶她?
周芮瞋目,回想起昨夜被折磨的几乎成了两截,她后来不管不顾的想将他踢下床,可徐淮止不但不停,还攥着她的脚腕更来劲了,直至后半夜她才浑然睡去。
可一夜过去,他便如同变了个人似的。
哪怕是她另有所图,可也阴差阳错的帮他解了药,更别说后来他将她折腾的那么惨。
周芮忍着满腹火气,谨记青雉叮嘱,温柔的将脑袋贴在他胸口,提醒他,“徐相,昨日可是本宫帮了你。”
“若不是本宫,你早就□□焚身,逆血而亡了。”
言下之意,他还该感激不成?
徐淮止被气笑了,“殿下,贼喊捉贼也不是这么喊的。”
他手腕用力,将人从身上扒了起来,抄起一旁的衣裳丢在周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