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
周芮瞧见徐淮止的神色,忽而一笑,“不敢置信?可事实就是如此,所以徐相……”
在徐淮止略微出神之时,周芮趁机道:“我能去东宫瞧瞧太子吗?”
“……”
漆黑的眼眸不动声色的看向毫无羞愧之意的少女,半晌后,徐淮止被她过于自然的神色逗出一声冷笑,只觉荒谬,“殿下是不是找错人了?”
周芮故作不解,“大人先前在风月楼为我出头,难道不是因为对太子还留有一丝情分吗?既如此,我替大人去瞧瞧太子处境,有何不可。”
周芮见他不语,又道:“难不成大人助我,不是因为太子,而是……”
她的欲言又止令徐淮止眉心一跳,“太子一事,我可以让人去看看再告知你。”
各退一步,对谁都好。
但周芮显然不是这般打算。
从她坦白的那刻起,想要的,就是徐淮止的心软。
“徐相,我只有亲眼看过才能放心。”
“以他的身份,眼下的局势,看与不看,有什么区别?”
“徐相没有在意的兄弟姊妹吧?所以才不明白,这一眼代表什么。”
不知等了多久,周芮才听见徐淮止哑声道:“知道了。”
分明是与以往同样冷然的声音,可周芮心底却生生淌过一丝暖意。
她没想过徐淮止会应承下来,是以从始至终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她想着,万一呢,万一他答应了呢……
周芮抬眼看向他的目光不似以往热烈,没有浓情蜜意,亦没有故作娇羞,好似褪下浓妆艳抹后的清荷散发出原本的香气,不算惊艳,却难忘。
“徐淮止。”这好像是周芮头一回不带任何目的唤出他的名姓。
徐淮止喉口滚动,被这一刹那的光芒晃了视线。
她静静的看了他许久,唇瓣忽而露出一丝浅笑,马车外天光昏暗,内里却恍若白昼,周芮不发一语,一双杏眸却仿佛已经诉说过千万句谢意。
由内散发的感激与真诚不讲道理的钻进他的心口。
徐淮止这一刻才总算承认——
原来他的心,当真不是石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