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宴打开了房门,并扶着带走了她。
出福利院时,两人并排走着。
十二岁的周良宴笑容温暖的像太阳,牵起她发冷的手:“言言,哥哥以后照顾你。”
人大脑的储存空间有限,现在回忆起来,沈舒言只记得那时每到夜晚都会降临的恐怖情绪。
她整夜被无尽的梦魇缠住,漆黑的房间里好像突然凭空长出无数只骇人的利爪,它们掐住她的脖颈捂住口鼻使她无法呼吸,让她一遍又一遍的回到那个午后那辆翻滚的小汽车里,胸腔被挤压的喘不过气。
不知是汗还是血的液体混合着流进眼睛,嘴里呜咽像被细密的砂砾堵住,怎么挣扎嘶吼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睁开眼后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漆黑,黑夜吞噬了所有的一切,包括她仅剩的行动力。
她小心翼翼的挪动,连同被褥一起拖进狭小的衣橱隔间,以此来获得安全感。
细微的开门声响起,有人和她一起挤进衣橱。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温暖包裹着,周良宴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言言,不怕。”
那夜之后,每每失眠的她都会抱着枕头爬到另外一张床上,听周良宴轻声讲美好的童话故事。
往后的数十年,长此以往的依赖,他变成她的“安全岛”。
她对他无法控制的建立起难以言说的依赖感。
就像现在这样,身体和精神最脆弱的时候,他沉默的陪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