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非,可无论妹妹的感情如何,他都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心情。
一种难以言说,捉摸不透的情绪在心底愈演愈烈,翻腾奔涌。
他面无表情的回到卧室,厚重的窗帘被拉开狭窄的一道,有光从缝隙中透进来落在一旁的桌子上。
与光一同望过去,目光最终虚落在桌面最显眼位置与妹妹的合照上,她手捧白色的洋桔梗,眉眼弯着,亲昵的依偎在自己身侧。
过往的种种回忆涌上心头,抽丝剥茧中,他顷刻明了。
良久,他仿佛妥协般起身走到桌子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相框玻璃。
“砰”很轻的一声。
两人的合照被轻轻倒扣在桌面,妹妹那样阳光明媚的眼神好像此时透过玻璃望着他,肮脏的心被灼伤刺穿。
至少在今天之前,在此刻之前。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对自己的妹妹拥有除了亲情之外的感觉。
在听到妹妹可能谈恋爱后,他发现自己心头涌上来的不止是愤怒,更多的是恐慌和嫉妒,他害怕她的世界不再需要自己,嫉妒别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向她表露真心。
他木然的靠坐在床头,直至缝隙里的光逐渐消散,直至夜晚降临,吞噬整个房间。
时至今日,数年前被埋藏在心底的妒意和自厌又重新归来,对自己的厌恶与唾弃再次达到顶峰。
呼吸始终无法平复,周良宴闷笑一声,像是嘲讽。
几分钟后被手机的消息震动拉回思绪,是沈舒言打来的。
电话接通,沈舒言说:“哥,你吃饭了吗,际琛刚好也在,你来我们刚好一起去吃个饭。”
周良宴嗯了一声。
通话结束。
他握着手机,隔着玻璃沉默无言的望着她,妹妹正把他的手表轻轻放在面前的桌面。
中途旁边的际琛不知道看到什么,把自己的手机屏幕放在她眼前,逗得她嘴角露出笑意。
电话挂断,周良宴在车里又待了几分钟,副驾驶放着的餐食大概已经凉了,他打开后备箱将食盒放进去。
一如他躁动的心,重新被藏在无人知晓的最底处。
餐厅是半预约制,环境雅致,在挂断电话后,周良宴便第一时间订好位置。
三个人到达餐厅,服务员便通知后厨准备上菜。
所有菜式上齐,桌面都是沈舒言爱吃的菜,她拿起筷子夹了块虾仁往嘴里送。
周良宴喝了口水望着她,待他嘴里的东西咽完,才问:“工作室今天都收拾收拾好了吗?”
沈舒言答道:“都差不多了,需要再买一些软装。”
周良宴语气没什么起伏,“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沈舒言点头,“好,谢谢哥。”
周良宴没没再接话,只时不时滑动手机屏幕,将目光落在别处。
沈舒言今天收拾东西劳累了一天,已经饿的不行,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她可以好好吃饭。
临近尾声,周良宴才开口:“际琛,等会儿我先送你回家。”
际琛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好,谢谢良宴哥。”
婉拒唐阿姨留他们多待一会儿的提议,车子从际家拐出。
车内只剩两人,一时无言。
沈舒言把头偏向窗外,道路旁的街灯与门头灯融在一起,五彩斑斓。
酒足饭饱,眼皮不住的往下垂,漫长的路程走到后面,她已经迷迷糊糊是生出困倦。
直到快到家时,才从朦胧的睡意中苏醒。
周良宴目送她回家,抬头看着烂熟于心的那一层灯光亮起,才将车头调转。
路上,降下一侧的车窗,任由冷风往车厢里面灌。
他没回家,将车开到李明哲新开的清吧。
“稀客呀,周总。”李明哲从里面出来迎接,打趣的喊。
周良宴嗯了声,再没其他反应,径直往里走。
包厢里灯光流转,李明哲推门进来,他察觉到好友的不对劲,“工作碰到问题了?”
周良宴摇头,将桌面上的水杯往远推了推。
李明哲一看便知是什么意思,叫服务员拿上来几瓶酒,他此刻也有些诧异,“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你烦到要用喝酒来缓解。”
周良宴是很少碰酒的人,他理智,冷淡,同时有着异于常人的自制力。
在北城这群二代的圈子里,他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沉稳和冷静,名字也始终在良婿榜首。
李明哲和周良宴也算打小就认识,他很少见他有此刻这样显露情绪的状态。
“没什么事。”包厢里放着不知名的轻音乐,壁炉边红色的光映照在周良宴身上,他的语气一如往常,“只是今天工作有些累。”
“你终于知道累了,”终于听到原因,李明哲松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累了就好好休息,别一天扑在工作上,人是要劳逸结合的,弦崩的太紧,一定会断,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