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入冬了,风中的寒意更甚。
好在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之下,清河村已修缮得差不多了。
时不时有些难民来此,都被热情收留,在这安定下来,能凭着自己的双手吃饭,邻里间都熟识,彼此都是最亲密的家人。
渐渐地名声传开,眼下也住了有一半的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江澈的授意,还是手下人眼太尖传开的,现下整个村中的人都唤她江夫人。
艾雪晴每次只是又羞又恼,但心里莫名带着些甜蜜,也不好当着旁人发作,总要嗔怪江澈几句:“还没成亲呢,怎么人人都唤我夫人了,传出去坏了我的名声可怎么好!”
“迫不及待想跟我成亲?”江澈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
“你你你……!江澈,你胡说!”艾雪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恨自己之前怎么没看出江澈的嘴这么坏!
“好啦,我说过,我们等开春就成亲,现下许多事情还没有准备好,哪怕是在这里,我也想给你一个最好最好的婚筵。既然你迟早都是我们江家的夫人,早些这样唤你又有何妨呢?”
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艾雪晴傲娇般地哼了一声,拿起手中的医书接着翻看。她想不断精进医术,留在清河村治病救人,既然心愿已了,也可以做些其他有意义的事了。
江澈的眼中盛满了宠溺之意,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一曲《凤求凰》瞬间倾泻而出,琴声蕴满多情。从前他从不弹这类曲子,只觉得男女之情都是无趣与困扰,现下想来,哪有那样多所谓的无情,不过是还没有遇到能让自己专情的人。
琴声与沙沙翻书声相佐,所谓清浅时光、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
忽然外面飘起了雪籽,朝云国气候好,向来三四年才下得一场雪。
艾雪晴倒是兴奋,拉着江澈推开屋门,用手掌接起一片雪花,看它融化在手心:“忱辞,你瞧,下雪了!瑞雪兆丰年,新的一年一定会特别好,对不对?”
江澈只是拿来披风给艾雪晴系好,又勾勾她有些冻红的鼻尖:“看雪可以,也别冻坏了自己,病夫人可就不好看了。”
艾雪晴瘪着嘴,小声嘟囔道:“你真没情趣……”
“你喜欢看雪,我就陪你看,你想看多久,我就会陪你多久。”江澈不分辩些什么,只是轻轻搂住艾雪晴的肩。什么海誓山盟都不过虚幻,只有长久陪伴才是最最好的告白。
从前他讨厌下雪,是因为那个雪夜是自己一生抹不去的痛苦与无助记忆。如今他喜欢下雪,是因为身边终于有了他想陪着看雪的人,更是拯救自己脱离这一切的人。
冬天来了,他所期待的开春也就不远了罢。
……
转眼便已是人间四月天,艾雪晴与江澈已定好了婚期,算来已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便是婚礼了。
艾雪晴向来不擅长女红这些,江澈便特意回了趟都城请了最好的绣娘绣好了嫁衣,还清点了都城的家业,准备悉数交付给艾雪晴。
艾雪晴手里握着江澈“上缴”的全部身家——厚厚地一沓的地契与银票,越翻看便越惊讶,“江澈,你莫非是贪腐了?国子监祭酒的俸禄这般高嘛?”
看到她如此惊讶的样子,江澈只觉得可爱极了,含笑说道:“你莫多想,这些都是正经得来的钱财,只是江某小有一些经商天赋而已,倒算不上很多。”
“我一开始为了给姐姐攒钱,典当了大半的首饰,结果只在你那个典当行里换了三百两!你倒是连我的钱都赚。”艾雪晴突然回想起之前自己好些喜欢的首饰都典当了出去,还只换了三百两,看到江澈这厚厚地一沓家产便气不打一处来,委屈了起来。
江澈的笑意更深了些,耐心地朝她解释道:“那时江某慧眼不识艾娘子,差点错过了报恩的机会,是我的错。”边说边握着她的手坐在榻上,缓缓将艾雪晴拥入怀中,安抚着她。
“你知道错就好……”艾雪晴嘟囔道。
江澈看着她的眼睛,突然认真地说:“雪晴,我心悦你许久,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所有的家产都是你的,江某以后,绝不纳妾。”
听到江澈一番表白,艾雪晴一时也有些动容,靠着他的怀中,眼眶突然有些湿润,他们一路走过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重生以来的孤独感,难以逃脱的宿命感,一无所有的不安定感,在这一刻好似都已烟消云散。隐隐约约听见他的心跳声,好像一切都踏实、平静了下来。
她将脸埋进他的胸怀里,好似带着哭腔般回应着:“江澈,我只有你了。”
心脏好似被揪了一下,密密麻麻的开始疼起来,江澈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有我在。”
在清和村的日子似乎过得格外的快,很快便到了艾雪晴与江澈的大婚之日,这一日清和村格外的热闹,村民们都传着教书先生与医女相爱的故事,纷纷来见证这一场大婚。
艾雪晴身着凤冠霞披,画红妆、点绛唇,披着红盖头静静地等着江澈来迎亲。江澈一身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