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察,寄仙使竟被这一丝灵力都没带、纯粹体术的拳头给砸到。
她晃了晃身形,站稳了。好似从地狱里爬出的声音和冲天而起的灵力之海化作一团!
“裴!氏!女!”她嘶吼着。
那从她周身爆开的灵力威压深得如同汪洋,一瞬间裴非衣几乎以为自己是被千万重弱水覆压窒息而亡。而现实是,早在寄仙使爆开灵力的一瞬间,她便将防御术法施加到自己以及司空谙身旁。
被冲出望天塔的一瞬,她一边竭尽力量护着咳血近乎晕过去的司空谙,一面仍嘶哑着嗓子吼道:“滚你的!老子是裴非衣!”
那一刻,仙岛上与塔内的拂熙石同时炸裂!
裴非衣主修攻击性法术与刀法,退有蓬莱岛秘术,进有散修在外云佩佩治疗,对于防御术法了解得并不太多。
此刻她将能记起的防御治疗法术都丢给司空谙,而她自己在几番缓冲之下,在青石地面滚了两圈,最后爬起。
识海内传出阵阵波荡,裴非衣知道自己在刚刚那番波势之下并没有伤到神魂,因而只是尽量柔和回应:佩佩,没事。
云佩佩融了楚玉开的魂,这融合经历若想彻底恢复怕是要几十个年头。她能出现,但若是伤到了,作为云佩佩的主人裴非衣难免也会受伤,不若全盘让裴非衣自己解决。
毕竟——
她看着望天塔上的灵力海洋波动、寄仙使居高临下的姿态。裴氏所有族人都已在蓬莱主岛,爆裂的拂熙石旁聚集。
——她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寄仙使是裴氏女的引路使者,裴氏女是蓬莱的命途首领。这是裴氏修士再熟悉不过的真理。今日,怎么会出现如此境况?
不少人面面相觑:
“长老会都来人了,今日这是怎么了?我还以为异火大典在拂熙石振动之时便开启了。”
“我看见寄仙使了,天啊,蓬莱的望天塔怎么被毁了?”
“我看见裴氏女了。若是她已经恢复好了,拂熙石怎么还会选下一氏的裴氏女呢?”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絮絮而语,姿态依旧得体。面对混乱局势,一心想保持冷静,任长老会的尊者吩咐。
裴非衣吐了一口气:“弱水之牢,是你们打开,还是我将它掀开?”她能察觉弱水深处的暴动,水牢是时候重见天日了。
裴氏族人有的面露迷茫,不知裴氏女所说为何物;有的人一瞬诧异,似是不知道这等机密竟暴露而出;长老会的人闻之色变,裴氏女捅开了蓬莱不愿见世的那只篓子。
直到寄仙使不稳定的传音落入他们的识海。
弃!
毁棋保局!
他们终于做下决定:
“裴氏女,你还不明白你的处境吗!”长老会的人大吼,龙洙木长杖在大地重重一杵!
裴非衣之所以被带回,不过是因为异火与弱水在她体内融汇协调,使她可以成为传承仙力的载体。
银刀嗡鸣飞过,接连劈碎不少阻拦者的法器,重归裴非衣的左手。而右手刀在周身旋转,保护着她。
和望苍同源的武器,仿佛提醒在座诸位,此人是由天下第一剑修培养的。即便她如今只修单手刀。
“我知道,”风雨将倾,裴非衣反而格外平静:“我怎么不知道?———寄仙使在望天塔等着我为饵,成不了仙便成为踏脚石。长老会的诸位,我不信你们不知道蓬莱弱水之下的龌龊!”
极其细微的裂帛之声响起,她的右臂展露出来。曾被厌离剑伤过的手臂,增添了细密的扭曲图纹。而商翊系住的伤口部位被保护得较好,动作间泛起鲛人鳞片般的光泽。
离得近的裴氏族人倒吸一口冷气,这是肉身被吸取灵根灵源的特征!裴非衣望了一眼那不远处濒临崩溃的望天塔,“曾经你们说,每隔十年,寄仙使便要重塑仙送锦之形,进望天塔唤起异火,教拂熙石抉择下一氏的裴氏女,再由长老会的人对其施展下坐怀望山。”
她看着族人,却只觉陌生:“所谓的坐怀望山,是用给族人的吗?为何这么多年,没有一人说出弱水下的秘密!以他人血脉供养,便真能使蓬莱出一个仙者?!”
“百年、千年,这世间有何人成仙?!”
她的声音响彻天际,落下时,惊得人群脸色不一。有人知,有人不知。
而知者面色扭曲而复杂:知道,可以装作不知道。何来仙族遗脉无灵脉之地使用?只要表面上不知道,他们便永久属于上妙界的云端仙,享有修真之所最顶级的供奉!
寄仙使从望天塔翩然而下,一步十寸,瞬息间来到她的身前,她的灵气威压逼得人喘不过气。
长老会看着这两人的胶着,可他们最终只是反驳:“蓬莱不容媚骨者!”
“本代裴氏女堕为邪修,把她赶出去!驱逐!”
灵流风云因此地灵力错综混杂而变化多端,逐步被阴云以黑沉步伐倾轧。
站立在她对面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