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简练整洁的正装,女人抬头向二楼望去,片刻后叹了叹气。安抚了一会自己,消了气才上楼去,二楼平常也不怎么住人,家里面也只有保姆会上来晾衣服,她本身公务繁忙,不经常在家里面住,总是住了一天不到就要到其他地方去考察,所以也不太清楚二楼的位置。
“琴姐,雾雾住哪个房间?”,干脆问了问,眼神却向房间的门上飘起,不等答案响起,就直直地往房间去,一块粉色偏白的牌子上写着“未经允许,禁止陈枝蔓女士进入。”陈枝蔓忍不住气笑了,好家伙她跟那啥一个待遇,这个小兔崽子,非得回家就遭她老娘一顿毒打,才能消停。
随即开了门,抬眼望去只能在一团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的被子里面,勉强分辨出个一个人形,照她的形状就飞上一个巴掌,打得人顿时就行了,大叫一声后,捂着自己屁股,圆睁怒目。扯着嗓子就喊道:“陈副局长,谋杀亲女儿啦,天哪,这究竟是道德得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陈若雾面对她妈即将要气爆炸的脸,只能闭上自己这张不着调的嘴。
“亲爱的妈妈,这是您最疼爱的女儿五年后回国见您的第一面,您就要这样对待在国外已经想您,想的肝肠寸断的我吗?”
陈枝蔓受不了她这副做派,只能高举起双手,做白旗投降。然后就坐在她床边,抬起自己的眼镜,揉揉了眼睛,看向坐在床头醒神的漂亮娃娃。她看着就像一个极其仿真的白瓷作品,雕刻她的人仿佛耗尽了自己毕生的时间只为了她,让她在所有人的眼睛里面都能得到一丝赞叹。
只是等人开口又是另一幅模样,声音上的成年气味已经足够明显的表明,她是一个既不喜欢别人窥伺,又喜欢别人看她着迷的人。陈枝蔓觉得这不能算是虚荣,这是陈若雾与生俱来的天赋。“宜城那边的事情很麻烦的吗?陈局长”陈枝蔓无所谓地拿下了眼镜。
“麻烦也是人制造出来的,强龙难压地头蛇,只有在那是城市只是城市的阶段才有用,上面要是拿定主意早下手了,还等着你老妈我去干活,不过是条件没谈拢罢了,拖着耗着让人投降呢”
陈若雾笑了笑,钻回被子里面,靠上自己的小枕头闭上眼睛,“不亏是我陈枝蔓女士,那是看得透彻。”
陈枝蔓听着陈若雾也能说出这样话,她真的很怀疑眼前这个人是否只是活了二十几年,语调调跟下面恭维她的人仿佛是拜了同一个师傅出的师,“你从国外回来也不是只因为我要升职,这件事吧。到底是什么的消息让你打电话给我的第二天,就已经满风风雨。”
陈若雾从被子钻出来,伸伸懒腰,黑直的长发顺着人的脸,在光里面紧紧地包裹着这张脸,陈若雾转过身来,逆光而立,陈枝蔓看不清神色,只能听见冷到极致的语气,“他又要升了,老天真是待他不薄。”
陈枝蔓攥紧了拳头,又松开,整理起自己的正装,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切,“他已经在这个位子上待了那么久了,原先也早该让他升,如果不是五年前那件事情,他的官运更亨通,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用得着你怎么生气?”
今天的太阳出来得太早,照在人身上的感觉更像是披了一层霜,陈枝蔓把手边松开的纽扣再次扣起来,甚至于扣到了更里面的位置,“这几年来他已经厌倦了这种待在位置上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他需要让一切回到本来的位置。”陈若雾过来帮着,整理起白衬衫最顶上的纽扣,顿顿手又把扣紧的纽扣松开。
“太慢了,我可不想让他寿终正寝”
陈枝蔓笑了笑,看向那双毒蝎钩子一样的双眼,她也觉得太慢,时间过得那样快,快到自己已经快忘记失去他的时候那样歇斯底里的样子,她们却依然停留在殡仪馆见到他尸体的那一刻。
那天的风那样的温暖,却难以吹散她身上那股冷僵味道。
“过几天我的接任宴就办在风华酒店的二楼,开场你要不要弹钢琴,要谈的话,我去叫人帮你把那套你常用的钢琴搬过去”
陈枝蔓看着人陷于沉思,指不定又在想什么东西,只好抛出一个话题吸引开她的注意力。陈若雾只笑笑,她不着急。
有人会帮她着急。
陈枝蔓心下一沉,随即拽住了陈若雾的手,“雾雾,你和高奚之间这几年没有联系过吧。五年前的事情太冒险了,即使是故技重施,高奚也不是原来那个高奚了。”
“他现在只能算是个弃子”,陈枝蔓从这些年高奚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和到处躲躲藏藏的处境就能看出来。
陈若雾转身离开,捧起一汪水往脸上砸去,抬头看向镜子里面的自己,从她落地的那一刻起,高奚就已经重蹈覆辙了。
看着眼前的锐利的脸庞,陈若雾神经质般地抚上自己的脸,修长的手指在脸上拼凑出一个不属于自己的面具,“不会的,我从一开始就不会选错。”
“母亲,我觉得我们已经胜券在握了”,陈若雾伸手抱住陈枝蔓,她身上的水汽开始蔓延开来,两个人都在冰冷的体温中汲取一点点的热意。
“他很恨你,甚至想杀了你,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