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她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注意到她这边,于是凑近尚蓉儿,对她小声打趣道:“你胆子可真大,敢在太妃娘娘宫里安眼线,可真有你的。”
尚蓉儿嘿嘿一笑。
“我哪有那本事?只是走了狗屎运,恰巧服侍我的大宫女有这么个同乡罢了。不过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否则太妃一定饶不了我。”
尚蓉几太清楚杨太妃了,她可不像表现出来的宽宏大度,涉及到她的利益,杨太妃能分分钟钟要别人的命!杨淡月一向对尚蓉儿惺惺相惜,说句不好听的,这二人实在是少有的臭味相投。
闻言,忙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咱俩谁跟谁?我出卖自己都不能出卖你。”说着,又对尚蓉儿意味深长一笑。
“等太后一走,后宫就是杨太妃说了算,到时咱们便能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了。”
尚蓉儿点点头,同样冷笑。
“这是自然。到时看郭蕊初还怎么嚣张。说不定不用我们使绊子,她自己就能栽个大跟头。”
令柔浑然未觉杨淡月与尚蓉儿在背后对她的议论,只觉一道道尖锐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
诧异?审视?不屑?冷漠?
令柔不明白。
对待同样一件事,为何看向她的目光如此形色。她不懂,也无法承受这样肆无忌惮的打量,于是捂着嘴,跑向后殿,想要避开那些让她局促不安的目光。令柔躲在后殿的一个角落里。
脸上泪流不止。
心中颇为无奈。
她也不想一直流泪,许是受前殿的影响,竟也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戏太过。
可就像无形中触发了什么开关似的,泪水怎么止也止不住,如同生理本能,一刻不停地流着泪。
大、小张氏原本跟令柔一起待在前殿,见她突然往后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跟了过来。“柔儿,你怎么跑这来了?”
柔儿不晓得第几回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水,低垂着眸子,叹息着说道:“我觉得有很多人在打量我。我哭的那么伤心,又哭了那么久,别人又不知道我与李娘娘的关系,她们肯定认为我在做戏,嘲笑我做戏做过头了”
大张氏赶紧抽出一方洁净干爽的帕子,一边给令柔擦眼泪,一边安慰她,“没有的事!别瞎想。你要她们相信做什么?稍微了解你,了解李娘娘的人,哪个不晓得你们之间的亲厚?咱们柔儿至情至性,心地良善,认识咱们的人都说你是个好姑娘,用不着管别人的眼光。”
令柔听了大张氏的话,才觉得好受些。
她点点头,扑进她的怀里,小脸贴着大张氏柔软的腹部,搂着她的腰默默流泪。
小张氏怜爱地摸了摸令柔的头,正要也安慰几句。就看见芸香陪在杨太妃身后,从李寻真生前的屋子出来。两拨人距离不远,几乎就在小张氏看到杨太妃她们的同时,杨太妃也看见了她们。
“你们姑侄三人不在前殿祭拜,跑到这后殿做什么?“杨太妃向她们走来,说道。
小张氏便把方才发生的事告诉给杨太妃听。杨太妃听罢,也是感慨颇深。
没有人不喜欢忠贞、赤诚的人。
便也安慰了令柔几句,夸她是个好孩子,不要惧旁人的眼光,做自己就好。
言罢,又说刘太后找自己,要赶着去趟慈寿宫,临行前,再次叮嘱令柔记得时常去保庆宫看望她这个老人家,找她玩。令柔自然乖巧应“是”。
大、小张氏看见这一幕也颇觉安慰。
几乎可以预见的,李寻真已经没了,刘太后再一走,凭杨太妃的资历以及皇帝对她的敬重,后宫就是她说了算。第一次说可能是客套,如今又提起让令柔多去保庆宫看望,可见是真心与令柔亲近。
大、小张氏在后宫生活多年养成的惯性思维让她们下意识认为,必须讨好真正的话事人才有好日子过。现在杨太妃主动抛出了橄榄枝,可想而知,即便李寻真没了,她们和令柔以后在宫中的日子也差不到哪去。等杨太妃走后,芸香才说道:“二月是令柔小姐的生辰,我家娘娘生前总记挂着这事。原本打算等小姐生辰当天将生辰礼亲自送到她手上,谁知没等到那天……
芸香说着,声音逐渐哽咽。
大、小张氏忙安慰了她几句。
芸香稍微缓了缓,才又继续说道:“娘娘临终前将生辰礼交给我保管,吩咐等到令柔小姐来祭拜她的时候交给她。方才杨太妃过来,拉着我问了些娘娘生前的事,又到娘娘的房间参观了一下,便将这事耽搁了。你们现在就随我进去拿礼物吧。”杨太妃刚一进慈寿宫,就被刺鼻的草药味熏的睁不开眼睛。李寻真的房间也有股草药味,但是淡淡的,不仔细闻压根闻不出来。
想来是在李寻真没了以后的这二十多天散了会儿味。其实杨太妃此番去延福宫不仅仅是祭拜李寻真那么简单。她其实是想验证自己的一个猜测一一即李寻真究竟是自然病死的,还是被刘太后毒杀?
这个猜测关系到刘太后死后她对刘家的态度。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