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开道,道路无阻,不一会儿就赶至停车的巷口。
路口,从郑鹤遥眼前跑过的先是梓瑜表哥,他怀里抱着的是没见过几次面的梓婷,紧跟其后的,一位陌生男子,怀里的,竟是梓玥。
浑身湿漉漉的,闭眼不醒。
郑鹤遥下意识地冲上前,被一杆长枪拦下,:“我是那位姑娘的表哥!”
官兵:“你拦下他们,对两位落水的姑娘有什么好?”
一句话,郑鹤遥定在原地,他来得晚了,就算跟去,也晚了。
呆愣间,街道又恢复适才的热闹喧闹,两位妹妹理好装束,拉上兄长,:“哥哥,我们去前头瞧瞧吧。”
郑鹤遥被人挤着往前,险些摔了一跤,一路心不在焉。
周梓玥,周姑娘落水的消息传至安王耳里时,他刚结束宫中家宴,回到王府,吩咐暗卫去查。
彼时,太医已看完诊,从周宅离开。
几个丫鬟都红着眼圈侍奉在榻边。
适才换衣,周梓玥雪白一面脊背,中间发紫红刺目,看得人心疼。
太医未至前,韩千语先来看得诊。
梓婷是落水惊着了,周梓月是外伤所致,再加上跳水救梓婷,寒气侵入,伤得由内而外。
庄氏与周裕霖前脚刚离开曦合院,这会正在去兰欣阁的路上。
青竹守在榻边,抬手抹去眼角沁出的泪珠,又起身为梓玥掖被褥,药的苦味将整张香榻占领,最浓烈的地方便是姑娘背后裹着的药膏。
可想而知,那人是下了多重的手,若不是姑娘平日练武,兴许······
青竹不敢再往下想,转过身问:“药何时煎好?”
灵芝擦擦眼泪,:“还有一会儿呢。”
青竹心内叹一声,抬眼道:“今夜我守着姑娘,小厨房也莫熄火,姑娘醒了,兴许会觉着胃空。”
三个大丫鬟齐回一声是。
夜深,却并非一人辗转反侧。
*
云掩暖日,周梓玥再一睁眼,便是庄氏陪在榻边,温热的手探入被褥,与她紧紧相握。
:“身上可还疼?”庄氏一夜未眠,眼底泛青,搁在旁边香几上的茶盏已泛凉。
周梓玥摇头,浅浅笑回:“不疼了。”
未等庄氏再说什么,周梓玥紧紧握住庄氏的手,低咳一声,疼得蹙起眉,:“娘,二姐姐不是意外落水的。”
庄氏眼底闪过诧异,周梓玥坐坐起身继续道:“是定远伯爵府下的手,陆公子在我后入的水,若非是我,昨夜,定远伯爵府救了周家二姑娘的消息,必定传满京城,届时·······”
说得激动,周梓玥又咳起来,待气息平稳,她又道:“届时,二姐姐必要嫁给陆枫源了。”
:“那你身上的伤?”
周梓玥满目恨意,怒火涛涛,点头,:“他们见我挡着二姐姐,便只能击打我。”
:“并非只有一人,而是多人隐藏在人群里,一心就是要推二姐姐入水。”
庄氏深吸几口气才平复心情,:“衣冠禽兽。”
此事,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即便知晓,也只能是把苦往心里咽。
周梓玥缓了会儿,语露担心:“二姐姐如何了?”
庄氏扶梓玥躺下,安抚道:“梓婷已经醒来许久了,想来看你,被我劝住了。”
:“她身体弱,还需静养几日。”
说完,庄氏又想起件事,轻叹:“梓瑜为了此事,颇为自责,自请去祠堂罚跪,谁劝都不听。”
周梓玥蹙眉,:“娘帮我带话给二姐姐,便说我一切都好,过几日便与她一起做灯画。”
:“还有哥哥那边……”
:“就说我醒了,想见哥哥一面。”
说完,她蹙着的眉散开,轻声道:“还有齐……”
庄氏唇角带起温和笑意,:“一早你爹便去送谢礼了。”
这一早上,先是定王府送来药材、又是长公主府送药、还有宫里的内监。
不知晓得,还当是出了什么喜事。
周梓玥思绪飘远。她应该没吓到齐敏,至于送她回车的,一定就是齐誉。
最可恨的便是陆枫源,她绝对不会把这口气咽下去。
他使阴招,她也敢,京城就这么大,总有逮到他的一天。
这件事,未必就是他这种浆糊脑袋能想得出来,一家人的坏心都朝梓婷使……
那样寒凉的河水,周梓玥深深想使他们也体会一把,什么是寒冷,什么是无助。
想着,周梓玥暗暗握紧藏在里侧的手。
*
夜,周梓瑜总算不再去祠堂罚跪,心内憋闷暂消,从曦合院回了朗文轩。
韩千语夜里又来了一回,带来新做的去淤血的药膏。
周梓玥泡完药浴,爬在榻上,由韩先生施针、擦拭药膏。
韩千语每擦几下,便问:“疼吗?”问完用